皇宫里的景色,不管在什么时候看去,都别有一番独特的韵味。
黄昏绵长,从石子路穿过去,是一片又一片的园林。
触目所及,一切都总是热烈又繁华的模样,哪怕是在孤寂寥寥的清秋。
宫人在前头领着路,带着苏向晚前行离开。
从回廊拐出来的时候,她心口蓦地一窒,连带着脚步也停了下来。
青梅跟在她后头,也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太寻常的气息。
她近了苏向晚几步,很快道:姑娘,有些不大对劲。
苏向晚按了按自己的心口,压下心里头的异样,点头道:先离宫吧。
她一直都觉得皇宫不是什么好地方。
耽误越久,就多一分的危险。
青梅是因为被传进来问话,所以能跟在她身边一块离开,元思还在宫外等着。
暗卫之流,也不能跟进来。
也就是说,苏向晚身边的防卫是最薄弱的。
领路的宫人却未觉异样,只尽责地继续带路。
青梅只跟紧了苏向晚,凝神留意周边的动静。
苏向晚等人从林子穿行离开之后,有两道身影从林中深处,慢慢走了出来。
女子蒙着面纱,伫立在黄昏落日的林中,美得不可方物。
是她。
有些惊讶,却又带着几分兴味的嗓音。
柔柔地,有些勾人。
涂仲望过去,忍不住问道:公主认得她?
蒙昭伸出手来,白皙诱人的手腕上,蜿蜒环绕的小蛇蠢蠢欲动,完全没了往日恹恹懒懒的模样。
你还记得,我们初入京城那天,我说的那个女人吗?她笑眯眯地道。
涂仲想了想,开口道:中蛊的女人?
蒙昭点了点头,笑意里充满了兴味:我不找她,她倒是自己撞到我面前来了,没想到她是安家之女。
守安洲之境的安世英,多年未曾回京,一来就认回了个女儿,动静闹得好生大。
蒙昭还没到大梁的时候,就已经听说这件事了。
只是当时不以为意。
她没想到,那个女人就是之前闹得满城风雨的安家女。
真巧啊。蒙昭忍不住道。
她的爱宠这么兴奋,看来那女人中的蛊毒,比她想象的要有意思多了。
后宫里的女人,这些日子蒙昭都探了个遍。
除了那位被送出宫的郝美人之外,其他的都乏善可陈。
蒙昭正想着出宫寻着乐子,结果乐子就自己送上门,可不是让人高兴。
涂仲忙劝道:公主,安家到底不是什么善茬,这安家女,若无必要,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最重要的是,这个女人才回安家不久,关乎她的消息却都是记隐蔽的,让外人窥探不得,可见安家对她是极保护的。
现在还不清楚对方的底细之前,贸然出手,的确不妥。
蒙昭没听进去,她摸了摸手上的小蛇,手心微收,这才道:别着急,我又不会对她做什么,只是同她玩玩而已,听说大梁的贵女个个胆小如鼠,平日里端得是一副大家闺秀温文尔雅的模样,要是被吓得花容失色,那肯定很好玩呢。
涂仲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蒙昭的那条蛇,即便是在对毒物习以为常的南诏,也经常能将人吓得魂飞魄散。
毕竟那是至毒之物。
那位大梁贵女,凭空遇见了这条蛇,哪怕不知道它的厉害,只怕也要被吓晕了过去。
但这种无伤大雅的恶作剧,哪怕告到皇帝跟前去,皇帝也总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就责怪他们。
蒙昭说得理直气壮的:我的小瓶儿贪玩跑丢了,又不伤人,看到它的贵女自己胆小被吓到,大梁皇帝总不会这么小气就来跟我计较。
话说完,她再伸出手来,那条银白色的小蛇早就不见了。
涂仲连影子都没见到,只敏锐地感觉那条小蛇冲着方才那个女人离开的方向去了。
蒙昭笑了笑,对涂仲道:总要会一会才知道那是什么人,不是吗?走吧,我们去看好戏。
她跟着往前走,脚步不疾不徐地,显然是存了想把那贵女吓破胆的心思,便格外地悠闲。
走了一小段路的时候,蒙昭突然听见前方传来一声尖利的惨叫,像是被吓得魂飞魄散那般,忍不住就道:看吧,果然又是个胆小如鼠的废物。
涂仲叹了口气,忙道:公主说的是。
蒙昭也不着急上前去解围,心情很好地,还看了看风景。
但除了那道尖利的惨叫之外,她没有再听见其他的声音,忍不住就道:怎么没动静了,不会真的吓晕了吧?
涂仲凝神去听,确实没有听见什么异常,脸色微变:会不会出事了?
蒙昭忙道:应该不会,没有我的命令,小瓶儿不会伤人的。
可说是这样说,她脚步也忍不住加快了一些。
循声跟上来,眼前是一片空地,再往前,就是出城的宫道。
蒙昭四处看了看,除了守城的禁卫军,什么人影也没有看见。
连她的小瓶儿也不见了。
人呢?她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涂仲四处查探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