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彻站定良久。
他也没让赵容显起身,只是冷眼看着。
赵容显没得到许可,也就一直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一动不动。
赵彻眸里的冷光更甚。
——依然是这么沉得住气。
哪怕关在暗无天日的牢里,等待着死亡的审判,他依然没有半点落魄气。
赵彻原本就知道,赵容显骨子有一股傲气,那股傲气撑着他,就算是真的走到了死地,也不可能看到他凄惨求饶的模样。
但知道归知道,他亲眼看见,心里依然还是很不舒服。
随着赵容显年岁渐长,赵彻看着他,就觉得前太子殿下的影子越来越明显,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依然还能记得那个人的身影。
自小就是被寄予厚望,享受万人瞩目,永远让他仰望着的那位太子殿下……
也是这样的,从来不肯低下那颗高贵的头颅。
气氛压抑着,又紧绷着。
赵彻心里的念头,越来越坚定——赵容显,必须要死。
天下已经是他的了。
即便安继扬成为下一个赵容显又如何。
他能杀一个赵容显,就能杀第二个赵容显。
真放走了赵容显,那才是真正的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他心里头想完,眉眼的凌厉消散,这会语气也温和了许多:“起身吧,不必多礼。”
赵容显闻言,很恭敬地起身道:“谢陛下。”
皇帝来此,要是对他疾言厉色,那多数是要给他生路。
这会皇帝对他言语温和,这就代表——皇帝不准备让他活着出去了。
果然,赵彻这会像很惋惜一般地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出声道:“豫王,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朕来此地,是为了做什么。”
赵容显看着他,态度依然从容:“罪臣知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他说到这个“死”字的时候,音调稍微重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