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君庭不见了。
跟他一块不见的,还有那个南诏蛊师。
苏向晚握着手上的茶盏,发呆了好一会,虞景喊了她好几声都没听见。
最后是青梅上前来,轻轻拍了她一下,苏向晚方才回过神来。
虞景看她神色冷凝,开口问道: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苏向晚摇头。
她没说话。
事实上这一回,她什么也想不到。
安世英原本也在等她说点什么,见苏向晚没说话,继续出声道:宸安王世子历来都不怎么着家,所以他昨日自安府离开之后,没回府上,宸安王府的人也没留心他的去处,一直到今日早上,皇上宣他进宫问话,这才发现他不见了。
虞景声音低低的:陆君庭从安家离开之后,跟那个南诏蛊师一块不见了人影,无形间更加坐实了赵昌陵被人设计一事。
皇上这会应该更加相信赵昌陵的话了。
那么刚好,赵昌陵在安府大宴的时候出了事,那么刚好,陆君庭把南诏蛊师带了进府,而又那么刚好,宴席结束后,陆君庭带着南诏的蛊师一块不见。
简直是此地无银。
苏向晚手心冒汗,她尽量维持平静:离开安府之后,没有其他的人见过他了吗?
安世英看着她,摇头道:没有。
虞景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她:算起来,你是宸安王世子失踪之前,最后一个同他见面的人,我们想问问你,他走之前,你们说了些什么。
苏向晚静了下来。
她在想昨天见到陆君庭时候的事情,想尽量回想起更多的细节。
虞景却是以为她不愿意说,又开口道:我们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陆君庭的失踪,可大可小,端看背后的人如何操作而已。
虞景更担心的是,他凶多吉少。
苏向晚稍稍敛眉,而后应道:我知道,我只是有些想不清楚。
这话听起来像是敷衍和搪塞。
毕竟安家的宴席,就在昨天。
她刚跟陆君庭见过面,现在居然就想不清楚,几乎是不可能的。
苏向晚抬头看虞景,这会她的眼神里,多了一丝不能控制的不安:让我再好好想想。
她一去想陆君庭的事情,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到很多事,变得混乱,明明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她愣是没想清楚。
苏向晚回想了一下昨日的见面,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甚至连陆君庭脸上每个细微的表情都过了一遍,依稀没有头绪。
陆君庭昨天离开的时候,情绪应该很差。
但打击归打击,他不至于会闹什么失踪的把戏。
想到最后,苏向晚脑海里就剩下一句话了:他可能是真的出事了。
安世英原本还要细问,这会虞景拉了下他的衣角,轻轻摇了摇头。
苏向晚抓着杯盏的手那样紧,像是怕一个不小心就摔碎了一样。
虞景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继续道:没关系,你慢慢想,我们也会派人出去打听消息,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过就这么些时间,总不能把一个大活人丢了的。
苏向晚勉强定下心神。
她点头应了。
大约是估计再问下去也没能问出什么来,安世英和虞景就让苏向晚先行回房等待消息。
从大堂出来的时候,外头的热气袭来,把身上的凉气驱散了不少。
苏向晚觉得手脚都暖了点,这才对青梅道:得先确定一件事,那就是陆君庭,有没有出城。
如果人在京城里,寻找的范围可以缩小很多。
如果是不在京城,至少也有了一个方向。
她很快又道:你原先不是派人暗地里跟着他吗?先从他身边的人盘查起。
陆君庭当初明知道青梅留了人,利用之余,后来也没把那些人清理干净了。
青梅后来没有再探听陆君庭的事情,自然也用不上那些眼线,大多都撤了回来。
但庆幸的是,她对陆君庭周围的人事都很熟悉。
他的下落不是无迹可寻的,走的时候是骑马还是马车,有没有车夫手下,有没有调动人手,这些都是线索。苏向晚对青梅道。
青梅没有感觉到苏向晚如何的慌乱和沉重,但愣是从她的语气里听出点迫在眉睫来。
她连忙道:我这便下去盘查。
苏向晚看青梅离开,自己也没消停下来。
她回了房里,准备换一身便服。
待在府里头等消息不是办法,她准备出一趟门。
平日里青梅在的时候,衣物行装都是她在料理,苏向晚很少自己翻找箱笼。
这么打开,苏向晚就看见了放在箱笼里的东西。
都是青梅帮她从豫王府收拾出来的,属于她的东西。
有当初跟陆君庭一块算计苏老夫人得来的城外宅子地契,有魏府给她的那些钱银,还有顾婉给她的生辰礼物。
贵重的首饰都另外装了起来。
但这里头还有一个盒子,苏向晚看着眼熟,伸手就拿了起来。
当初跟陆君庭在翡翠阁,她看中了一根发簪,是小老虎的玉雕模样,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