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婉也生不起气来了。
起码他们这会,都有个一样的目标。
赵容显又跟着同她说道:;守着后院的,应该不止是安家的人,院子里,应该也还有不少。
顾婉冷静下来了,她抬头去看守在院子外头的人。
虽然看起来就是正常的护卫,但被赵容显这么一说,她也感觉诡异起来。
那不像是看家护院的人,反倒像在看守犯人。
顾婉的担忧,立马就浮上心头。
苏向晚被人困在其中,她很可能有事。
赵容显硬闯的话,说不定会正中别人的圈套。
对方或许就是看准了这一点。
当你的命门被别人抓住了的时候,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被一条无形的线拉扯住了。
赵容显这会就是这种情况。
也难怪永川会火急火燎来找上她。
顾婉现在已经不像从前那样感情用事了,她过了个清楚,这才道:;还是我去引吧。
若真的有什么事,她觉得自己肯定应付得不如赵容显好。
他虽然疯,但从来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事。
这似乎是他意料之中的结果,赵容显很快道:;好。
顾婉总有种自己又上了贼船的感觉,但脑子转得不够快,她还没想清楚,人就已经跑出去了。
她直接走上前去,跟看管门口的人说明了来意。
;我是顺昌侯府的大小姐,方才你们安小姐让我过来她房里找她。
顾婉扯谎,已经是信手拈来了。
她理直气壮,一点都不心虚。
意料之中的,门口的护卫不为所动,只是道:;小姐这会身体抱恙,正在房中歇息,不见外人,姑娘请回吧。
顾婉直接被拦在了外头。
正常情况下,来访的客人被这样拦下,多数不会僵持,都会很识趣地自动离开。
但她明显不是正常的客人。
顾婉是来找事的,而她最厉害的事情就是撒泼。
这会她在院子门口,就闹了起来。
;是你们安小姐让我来的,回什么回,方才还好好的,这会就身体抱恙,你们糊弄谁呢?她一手叉腰,颇有种你不让我进我就要闯进去的气势:;你们看清楚了,我可是顾家的大小姐,这京城里头,还真没几个人敢动手拦我的,区区几个护卫,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拦着我!
她说着话,鞭子破风落地,看起来就像要动手。
这会院子里头,因为她这么一闹,不意外地又走出来了几个护卫。
这里头的确有安家自己的护院。
都很硬气。
他们明显也不打算让顾婉进去。
顾婉跟他们争执的这会功夫,眼角的余光一扫,只来得及看得见一抹浅白的影子,赵容显人就已经不见了。
mdash;mdash;顺利进去了。
她稍微舒出一口气来,又铆足了劲,打算尽可能地给赵容显争取更多的时间。
后院里很安静。
廊上连一个人影都不见。
院落不大,一眼能看清楚分排布置。
最显眼的房间坐落在正中间,上头题着烫金的大字mdash;mdash;长春阁。
长春既暖。
这是苏向晚在安府的住处无疑了。
他上前一步,到了门口,反倒生出了几分不知名的怯意来。
这简直是荒唐的。
赵容显走到至今,觉得自己应该是没什么好怕的了,这会才发觉,他其实怕得紧。
他一步一步走得极慢,在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顾砚在身后跟了上来。
;王爷。
他这口气还有点喘,显然是急匆匆赶上来的。
恰好顾婉在门口拖住了大部分看守的护卫,不然顾砚应该也不能来得这么及时。
以往人还没到身后,赵容显就已经察觉了。
今日却迟钝得紧,等到顾砚出了声才意会过来。
他咽了咽喉咙,压了压颤着的指尖,这才道:;先找人。
确认苏向晚无事便好了。
顾砚第一眼去抬头看房门的牌匾,确认这是这院子里的主房,这才小心翼翼地跟着赵容显走上前去。
还未走近,他就能敏锐地感觉到房间里头人的气息。
mdash;mdash;有两个人。
顾砚下意识看了赵容显一眼,他知道王爷的敏锐力不亚于他,肯定也是有所察觉的。
这会到门口,他也不敢出声,只以眼神示意对赵容显道mdash;mdash;;苏姑娘应该就在房里。
赵容显像没感觉到他的示意一样,只僵在了原地。
顾砚心下有异,正打算再上前一步探清楚情况的时候,耳边隐隐约约地听见了几丝奇怪的声响。
mdash;mdash;那是极沉又极低的喘息声。
不仅如此,还夹杂着一点女子又哑又软,断断续续的呻吟。
顾砚的脑子里,像陡然被滚烫的热水淋过,除了皮开肉绽的滋滋声,什么都听不见了。
他再抬头去看赵容显的时候,只能看见他那双极黑的眸子,黑得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