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向晚快要笑死了。
她真的好奇,赵容显那运筹帷幄的脑袋瓜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构造。
居然能这么傻!
"什么呀?"顾婉被她笑得一头雾水。
苏向晚好不容易克制了一些,忍着笑意在顾婉耳边道:"他怕你以后打他孩子。"
顾婉像死机一样卡了两秒,突然爆发出一阵毫不客气地大笑声来。
这一阵笑声一直到她们上了马车,再出发良久,都没能停得下来。
顾婉原先真的被赵容显气得心肝发疼。
那种说不清楚的排斥和不能解释的畏惧,都是发自内心。
哪怕苏向晚跟赵容显在一块了,她都还是没法对他这个人改观并且产生丝毫的好感。
可是这一会顾婉突然发现自己一下子就不怕他了,甚至觉得赵容显这个人其实也不是可恶得令人发指。
这种荒唐的原因怎么样都没法跟他这个冷酷无情的豫王连接起来,可偏偏她再重新上马车的时候,哪怕她笑得再不客气,赵容显都还是很有风度地坐着,一点都没有计较。
就好像——
好像他真心实意地担心她以后真的会打他的孩子以前。
顾婉想到这里,又不可控制地笑了起来。
她眼泪都笑出来了。
"我说苏向晚,你可真是个人才。"
所以说,一物降一物,不是没有道理的。
赵容显其实还是那个赵容显,他并没有改变,脾气坏,小气,说话不客气,又冷漠又一如既往的嚣张。
但现在这样好笑的,不那么可怕的赵容显,其实也是他。
只是从前没有人能把他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从黑暗里拉到阳光之下而已。
一路笑到了目的地方,一行人准备下马车。
顾婉这会也迫不及待地飞出去了。
苏向晚看赵容显一路来对着顾婉的嘲笑面不改色,忍不住道:"你是认真的?妍若笑成这样,你居然都不在意?"
赵容显的确不在意顾婉怎么笑他。
当然他不是真的担忧顾婉以后会因为怀恨在心,欺负他的孩子。
赵容显想的是另一件事。
"同她交恶,确实没有好处,妍若那一手鞭子耍得漂亮,是自小练起,顾侯爷亲自指点。"
苏向晚原本就觉得很好笑了,这一下差点要被他的话笑晕过去。
她一听就知道他打什么主意。
原来他图顾婉练的那手鞭子。
她双手搭在赵容显的肩膀上,认真地忍着笑:"首先,你得有个孩子。"
他太可爱了。
苏向晚觉得自己可真是太喜欢他了。
赵容显也很认真:"虽然不容易,但事在人为,努力一下,未必不可。"
"努力......努力什么啊。"苏向晚笑岔了气,"赵容显,你把我笑死,对你有什么好处?"
他完全不知道苏向晚笑那么欢是为什么。
但赵容显也很想笑。
"孩子"这个词,像拨开云雾后透出来的一缕光。
那些遥不可及的东西,其实也不一定长远到触碰不到。
外头的人在等着,苏向晚拉着他下马车。
水声潺潺,青山绿水,被林荫遮挡了大半的阳光,细碎地穿透过来。
山间微冷,有脆生生的泥土气息。
苏向晚深呼吸了一口气,觉得神清气爽,她开口道:"大家看起来都好开心。"
大约是太久没有这样放松的时候了,就连平日里不怎么玩笑的顾砚,这会也放下了僵着的架子,跟顾婉说笑起来。
赵容显记得从前也有过出行的时候。
但那时候,大家骨子里,都刻着深切的紧绷。
哪怕有一时半刻的松弛,在他出现的那一刻,也都会忍不住严肃起来。
可现在却不会了。
哪怕是从前跟着他片刻不离,满身血腥戾气的元思,也悠哉悠哉地在树上望风。
"从前不是这样的。"他道。
苏向晚被凉风吹得惬意,舒服得眯起眼来。
"以后是这样就行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不念过去,不畏将来。
还是挺有道理的。
苏向晚起初心血来潮要出门,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蒋玥就在半山腰的镇国寺里。
他们镇国寺后山的林间歇脚,距离并不是很远。
"寺里有蒋家的眼线,先给她送个信,约她避开耳目溜出来。"苏向晚吩咐青梅。
这种简单的事情,青梅就能办好。
元思和永川他们,苏向晚有另外吩咐的事。
柴火树枝,搬搬抬抬,那些卖力气的活,都让他们来做。
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