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容显审美很独特,宅子的设计看着也很有艺术性,亭台楼阁映在琉璃灯火,与湖水相互辉映,乍然看去,如置身在画卷中一般。
她一个现代人看这园子,都觉得设计独具匠心。
顶尖的人真的不管做什么事都比常人要厉害,连审美都不是普通人的高度。
苏向晚自认普通小老百姓,不止一次从赵容显这里再次感觉到差距。
要是放在现代社会,他真真切切就是那种名门望族里悉心栽培起来,样样优秀,在金字塔尖的那少数人。
关键还长得好。
不仅长得好,脑子也聪明。
不过老天爷也是挺公平的,给了他常人无法企及的高度,也给了他常人无法活命的恶劣环境。
大部分人不能成为他,但大部分人拥有平凡安稳的生活。
前头有婢女挑着灯笼带路,灯笼的设计也很有意思,上头是苏向晚熟悉的那个豫王府标记,灯笼上四角飞翘,还飞出了一个遮挡的棚子,下雨天的时候应该可以用来挡雨。
顾婉压着声音对苏向晚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长这么大,今天是第一次进豫王府。”
这个是挺让人惊讶的。
“顺昌侯府跟赵容显关系这样好,连你都不曾来过吗?”
“连我大哥都鲜少来,不过赵容显自己也不常在豫王府待着,他居处不定的。”
风不知道为什么,更寒凉了一些。
“是怕遭人暗算吗?”苏向晚问道。
顾婉点了点头,“好像是吧,他从宫里搬出来也是近两年的事,刚出来那会能明显感觉到我父亲和大哥都绷得紧紧的,这些事他们也没让我知道,反
正我知道他们对赵容显的行踪尤其谨慎,你还记得我们京郊那个别院吗?”
“记得。”苏向晚点了点头。
“赵容显也去过那里的,他在的时候,我大哥连我身边的婢女都看管起来,不过现在好一些了,你看赵容显那么凶,谁还敢来送死啊。”
赵容显在宫里的时候,他若是出了什么事,皇帝怕遭人非议,自然也不想他死。
虽然他在皇宫里未必就没有遭到暗算,但真正的杀手,定然是从他出宫,自立门户开始的。
这些往事从旁人口中,都已经是过去式,能轻描淡写一句话带过去。
连赵容显自己也稀松平常。
苏向晚踏在这妆点别致的宅院里,心里忽然有种奇异的孤清。
天地之大,赵容显用心地把自己的宅院安置得漂亮又妥帖,可却不是他的家。
家应该是可以遮风挡雨可以庇护的港湾。
但他却连在这里安睡都不能够。
苏向晚摇头笑了笑——多少人想要这样的宅子,拼得头破血流都不能够。
赵容显怎么样真跟她没多大关系。
她自己在这里伤悲春秋的矫情,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绕过两条长廊,宴客的厅堂就在眼前。
顾婉很兴奋:“到了到了。”
为了助兴,顾婉还请了乐师,悠扬温和的乐声从里头缓缓流淌出来,在静寂的夜里,十分动人。
堂上灯火尤其明亮,地上铺着厚重的毛毯,香炉里燃着熏香,炭火在角落里烧得火旺。
连映着游鱼的茶盏都在诉说着温暖和惬意。
对从外头经历黑暗和寒冷进来的人,有巨大的吸引力,这时候就只想吃好喝好,不醉不归,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都可以抛诸脑后而去了。
位置备了四个。
苏向晚便问顾婉:“四个位置,还有谁要来
?”
“我不知道,本来是我来安排宴会的,不过我跟邵武来的时候,府上人说已经都安排好了,就让我过了一下眼,确认了一下,所以这位置,我也不大清楚。”顾婉掰着手指数了一下,“本来还预算了你大姐会来的,可你让人通知我说她不来的时候,我已经吩咐了只有我们两个啊。”
那剩下的两个位置…
“会不会是给赵容显和你大哥留的?”
“不会吧,我大哥忙得脚不沾地,他还有心情来赴我的私宴?”
又不是如何重要正式的宴会,就只是吃个饭高兴一下,顾砚没必要丢下自己的事来的。
“也不可能是赵容显,我听我大哥说他进宫了,就因为聂氏和顾澜的事。”
顾婉就对旁边备席服侍的婢女道:“吴管家呢?让他上来。”
那婢女得了令,应了一声,迅速地退下去了
。
很快,门外就走上了一个人,看着年纪约莫四十来岁,身材高大,步伐沉稳有力,看着也是有扎实功夫底子的,应该就是顾婉口中的吴管家了。
“顾大小姐,可是宴席有什么问题吗?”吴管家出声问道。
他跟苏府的管家很不一样,苏府的管家像是常年被琐碎事务逼得沧桑了不少,态度也经常是卑躬屈膝的,吴管家却是不卑不亢,他不像是处理琐碎事务,反而更像一个统筹者,想来能在豫王府当管家,也是赵容显很信得过的人了。
“怎么有四个位置?”顾婉问他。
吴管家便道:“顾大小姐,有备无患,备着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