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边伺机而动,这个时候苏向晚刻意误导他,说寺庙里头可能有豫王的人,就能引他派出人手去帮她
抓人。
虽知她狡猾,不过却没想到她能使出这般的手段来。
苏向晚知道这会自己不能怯,像赵昌陵这样骄傲的人,最不能容忍旁人挑战他的威严。
承认自己算计他利用他,简直就是找死。
她便也笑道,“若殿下没看穿,这才能叫算计,眼下这不是立马就被殿下识破了吗,倒显得民女上串下跳,成了一个笑话。”
赵昌陵看着她,唇角轻轻勾了起来,那些压迫和震慑的气势也随之退去。
他尖锐的棱角退去,代表了暂时的偃旗息鼓。
“你挺聪明,一开始本王的确差点被你瞒骗了去。”
他似乎心情尚好的模样,也同她说多了一些,“你知晓你最大的破绽,是什么吗?”
苏向晚摇摇头。
她自认这件事里头,自己并没有可以怀疑之处。
从借着扔纸条开始到被抓进来,她所作所为都合乎逻辑。
“你离开的时候,同苏远黛通过气了吧?这么久她都不派人出来寻你,那么想必其中另有蹊跷。”
苏向晚恍然大悟,她怕苏远黛回去找不到她着急,所以提前同她说好了,让她不要轻举妄动,等她安排。
所以苏远黛自然也就没派人来寻她。
“下次你可再缜密一些,便不容易教人发觉了。”
赵昌陵出声对她道,开口却是一副教导的语气,带了几分宽容的宠溺和暧昧。
让她缜密一些下次再来对付他?
什么毛病?
苏向晚眉头轻簇,赵昌陵的温柔就跟裹着砒
霜糖一样,轻易碰不得,他这会这般宽容和温柔,简直是让人毛骨悚然。
“这世上没什么算无遗策之事,民女到底是个人,不是神,也没办法什么都百分百地掌握在自己手上,哪怕天衣无缝的事情,也有可能要出些意外,所以我觉得,哪怕有所遗漏,也未必就是坏事。”她抬起眼来,眸子里亮晶晶地,似乎是在反驳他的话,其实也不着痕迹地隔绝掉他故意表现出来的暧昧。
正经刻板不解风情,恰恰就是对付他温情最有用的手段。
“你说得轻巧。”赵昌陵笑她的天真,“如果不是你露了破绽,眼下局态尽在你的掌握,岳夫人和另外的人手,也被我抓了出来,你不着痕迹地就利用我帮你解决了两个麻烦,可眼下你却因为疏忽被我看穿了,计划也就泡汤了…”
“所以我斗胆请殿下帮我。”苏向晚很直接地开口。
赵昌陵讶异于她的反应,忽地就漾开笑来,
“若我不帮呢?”
苏向晚倒很直接干脆,“殿下若然不帮我,我就再去想其他的法子。”
她坦然接受自己的失败,也不在意自己的失败。
跌倒了就爬起来,算计被拆穿了,就再想其他应对的法子。
只要人还活着,就总是有输有赢,有成功有失败的时候。
赵昌陵看着自己布好的棋局,忽然就有些不想再下了。
他莫名觉得没什么意思。
而后他道:“你比本王想的要有意思多了。”
能不被他的温柔假象迷惑之人并不多。
从前以为她是欲迎还拒,可眼下看得真切。
她方才看着他的眼神,像在看什么大怪物,恨不得竖起高高的盾牌,把他拦在外头。
可真稀奇。
赵昌陵忽然很想知道,她在面对着赵容显的时候,用的又是什么样的一副面孔。
对苏向晚来说,在高位之上的人说她有意思,绝对不是字面上的有意思,对她感兴趣,而是像小孩子找到了新的一样玩意,可以拿捏在手掌心里搓圆揉扁的恶趣味。
这句话在玛丽苏总裁文里头,跟“女人,你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差不多一个档次。
她一点都不觉得荣幸。
不过这会她并不想纠结在自己的喜恶里头,今日的事情里,赵昌陵的存在是关键。
对付岳夫人苏兰馨,一定要借用他的力量。
苏向晚琢磨着这会大家都撕破了脸皮,要不要再拿出其他筹码来谈判,赵昌陵就出了声:“吏部侍郎这事,我知晓一些内情,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他笑吟吟地看她,目光缱绻温柔,似看着恋人一般,可说出来的话却是市侩且现实的,“你要拿什么来
换呢?”
苏向晚决定不露底牌,她又坦荡又诚恳地出了声:“殿下觉得民女能有什么东西能换呢?或者这么说吧,殿下想要民女的什么东西,只要殿下说出口来,民女都可以给。”她尤其不解风情地又道:“人?或者是心?如果殿下要,我给出去也无妨,就怕殿下看不上。”
她把自己打包称斤一两一两地当成了商品计算分明,不管是人和感情,都因此显得十分廉价。
赵昌陵这会再旖旎的话也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