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能做事,只要是做事的人就容易出事。讲空话最好,讲空话最安全最正确。
摄制组组长瞧院长发呆,感觉十分奇怪:“没什么好遗憾的呀,我不是说了吗?电影的宣传效果更好。他们宣讲团凭着两条腿能走多少地方呀?电影可以让全国老百姓都看到呢。”
他话音落下,里头的手术结束了。
余秋脱下手术服,看着病人苏醒过来,就直接抬脚往外头走。
二丫人还坐在凳子上,赶紧跳下来,拖着两条腿跌跌撞撞地跟:“小秋大夫。”
对其他人的言语都没反应的余秋听到了小丫头的声音,倒是转过头来,等待着自己的小徒弟。
摄制组组长觉得有趣,赶紧让摄影机对着拍。这说明什么呀?说明了扎根农村的赤脚医生除了为贫下中农服务之外,还在积极培养农村的医疗卫生人才队伍。瞧瞧,这么小的姑娘就开始学医了。
这个题材很好,很值得好好宣扬。
组长见着一大一小两个人走出来,赶紧上前打招呼。他虽然瞧着余秋的表情有些奇怪,但人家刚开完刀累了,这样子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组长笑容可掬:“小秋大夫,听说你刚从京中回来,这次接受了表彰……”
他的问题没有问完,因为余秋突然间发出了尖利的叫声,双手抱着脑袋死命的揪着头发,表情痛苦不已。
旁边的医务人员都吓坏了,二丫更是红着眼睛去抱她的腿,一叠声地喊着:“小秋大夫,小秋大夫不走,小秋大夫哪儿都不去。”
外头太可怕了。
小秋大夫本来好好的,就是外头的坏人抓走了小秋大夫,所以小秋大夫才抱不动二丫了。
其他人也都愤怒地围成了圈,拒绝摄制组的人靠近。去什么京里头?谁稀罕啊,谁稀罕谁自己去。
院长慌忙推着摄制组的人出去,满脸为难的神色:“同志,真的不是我们不配合你们的工作,小秋大夫现在的情况特殊,真的没办法。”
说话的时候他眼睛也红了,满腔悲愤无人可倾诉。
还不到30岁的摄制组长目瞪口呆,他指着手术间的方向,结结巴巴道:“这……这怎么回事?”
卫生院长露出苦笑:“我不是说了吗?我宁可她去参加宣讲团,而不是去进修学习给人开刀。”
更深的内容在他这个层面已经不可能知道,然而作为大夫,干了一辈子的老大夫,他却清楚一件事,病人的身份对于医生来说,有的时候也是灾难。
摄制组的人面面相觑,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其实他们对余秋已经颇为熟悉,因为前面几部医学记录教育片也是他们拍的。
谁能相信那个聪慧冷静到不可思议的小姑娘,会变成现在瑟瑟发抖的模样。
她还蜷缩在手术间的桌子底下,二丫在旁边像个小大人一样轻轻拍着她,安慰她说没事了,她人才渐渐平静下来。
可是一见到摄制组的人,她又发出凄厉的尖叫,那声音悲惨,让人听了都忍不住侧目。
手术室外头的候诊大厅里,病人以及等候的家属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有听说过余秋轶事的,彼此交头接耳,很肯定的点头,没关系的。这里的小秋大夫很厉害,疯了年把的病人都能叫她给治好了。
你不信,不信你问问医院边上养兔子的小周。他老婆,当年疯的跟什么一样,见人就咬,人人都以为肚子里头揣了个鬼娃娃。
结果呢,结果小秋大夫眼睛一看手一摸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开了刀用了药,人家小周的老婆好好的,前头见到没有,生了个大胖小子。虽然现在还怕生,可是家里家外干起活来是一把好手,哪个人说她精神不正常啊?
外头的绒花合作社更别说了,那么多大姑娘小嫂子,以为在精神病院要关一辈子了,结果小秋大夫妙手回春,又让他们回归社会主义建设大家庭了。
没事的,只要小秋大夫看了她,这个现在叫个不停的姑娘肯定就能好。
王大夫在旁边听的心酸,治病救人的人自己得了病又要怎么办?
院长侧头看跟在自己旁边的中年人,叹了口气:“她现在没办法离开。你也瞧见了,她虽然还能开刀,但是不能脱离熟悉的环境。你们要是真的想找她开刀,只能把人带过来试试看。否则的话,她情绪会崩溃。”
那中年男人微微皱眉,像是叹气一般:“我们的老先生也没办法离开呀。”
“其实这个腹腔镜技术,省工人医院的大夫还有京里头医院腔镜中心也在开展。要是你们家老先生条件允许的话,可以去那里看看。”
中年男人却始终皱着眉头,迟迟不发话。
摄制组的同志觉得十分过意不去,他们吓到了小秋大夫,又给医院的人添麻烦了。
他们商量一通之后,决定要给大家点儿补偿,虽然微不足道,但好歹也是他们的一番心意。
这次他们过来拍片子,其实还带了一套拍好的片子,要送去给兄弟电影制片厂内部放映好征求专业人士的意见,进行相应的修改调整,这样再送审之后,就能想办法赶在春节期间上映了。
片子没什么稀奇的,本质上讲也是纪录片,讲述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