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八, 在床上躺了四天的李红兵终于获准出院。
他看着医院外头大树上的鸟巢, 满脸惆怅, 可怜小爷他现在感觉前头吊着桶水,走路都艰难,晚上睡觉还会痛,甭想上树掏鸟了。
余秋冷笑:“掏什么鸟啊,你先管好自己的鸟。”
以为做了苞皮环切术, 就没事了吗?天真!术后恢复非常重要。
赶在李红兵前头做手术的那位包头系带断裂的男青年, 术后第三天就血流成河了。
她千叮咛万嘱咐, 让他起码术后一个月都千万不要有性.生活, 也不许自我解决, 为了防止夜泊带来的疼痛,他们甚至还给他睡觉前用的镇静剂。
就是这样,都没按耐住血气方刚的小伙子那颗蠢蠢欲动的心。
这不知死活的家伙, 也不知道是越被被禁止,所以越压抑不住内心深处的躁动。
他的确没跟女朋友亲热,也没有动用五姑娘,但是他干了啥?他居然偷偷的看小颜色书——大名鼎鼎的《少女之心》。
前头护士巡视病人的时候, 看着这小子天天捧着笔记本瞧得津津有味,还以为这年轻人在奋发向上。谁知道他的确在努力向上,直接奋发□□,刚手术完的小雀雀成了被线割破的大红肠,再度鲜血淋漓,疼得他嗷的一声, 吓死了值班的医生护士。
再追问这小子为什么连这几天功夫都不能忍一忍,在一通威逼利诱软磨硬泡连哄带骗外加恫吓下,这家伙终于说实话了,因为手抄本是大家偷偷流传着看的,他要再不看,就得还给朋友了。
余秋看着他鲜血淋漓的**,真心觉得果然色字头上一把刀,那就只能再来一刀了。
本来年前无论如何都能出院的人,硬是将自己留在医院过春节。
她郑重其事地警告李红兵:“你给我老实点儿,不许想东想西搞三搞四,到时候形成瘢痕,哭的人是你。”
李红兵羞愤难当,觉得小秋大夫实在太不讲究了,一点儿也不像个含蓄的姑娘家,居然把这种话都挂在嘴边。
余秋莫名其妙:“他都敢做,我为什么不敢说啊。”
要不是害怕牵扯到了痛,李红兵真是要跳脚了。
小少年不无惆怅地想,唉,算了吧,小秋大夫这么厉害,陈福胜肯定拿不住的呀。万一到时候两人吵架,小秋大夫直接割了陈福顺的苞皮怎么办?
很想都不要想,那些大人都顺着小邱大夫,陈福顺连逃都别指望逃。
想到这里,他看向何东胜的眼光就充满了同情与怜悯。
哼,得意什么呀?傻子!以为抢到侄儿媳妇就风光啦,也不想想,你现在也是个苞皮岌岌可危的男人啦。说不定到时候小秋大夫一不痛快,直接将他连鸡带蛋也一并割掉呢。就跟老犟头爷爷煽猪一样。
李红兵立刻昂起头,感觉自己神气的不行,美滋滋的上了渡船。
何东胜拎着大包小包跟在后面,十分稀奇:“你跟他说什么啦?我怎么觉得他现在心情好的不得了。”
余秋哪里晓得小孩子的心思,但这也拦不住她冷笑:“想都不要想,肯定是在幸灾乐祸,看到比他更倒霉的人了。”
说不定这臭小子正在心里头笑那个倒霉的二进宫呢。
病房的病人都出的差不多了,春节期间除了急诊病人之外,他们约定好了不收择期手术患者。
因为这样,余秋也能安安生生地回杨树湾过大年。
这还是她穿越后过的第一个春节呢,而且是跟家人朋友一块儿过的节。
知青们都没有回自己家,而是留在红星公社过一个革命的节。这也是现在提倡的,要时时刻刻扎根农村。
其实红星公社人不讲究这些,刘主任也让他们想回家就回家去,公社直接批他们走,结果领导越是表态,这群孩子越坚持,一定要扎根贫下中农。
余秋严重怀疑刘主任不该说这话,就让他们悄悄地走了反而好,结果现在大家还都跟起哄架秧子似的,一个看一个,反而谁都不好意思走了。
何东胜笑着安慰余秋:“没事的,你就让他们先在这儿吃过中午饭。下午不还有船过去嘛,我听说县城特地多发了几班长途车,方便大家伙儿走亲访友用。到时候就是过不了大年三十,正月初一出去拜年也是好的。”
事已至此,再说其他的也没什么意思了。
余秋立刻撸起袖子,跟着田雨等人一块儿给胡奶奶她们帮忙。
现在讲究集体主义,这种大节当然要大家伙儿一块过,肉要大盆大盆的装,酒要大桶大桶的拎,一年到头最痛快的就是这天,什么都管够够的给。
青壮年男劳力们跑来跑去,负责搬桌子扛板凳,运送各种食材。
年轻的婶婶嫂嫂们则在厨房跟水井边不停穿梭,不多时就变化出一道道美味佳肴。
黄豆烧鸡是昨天就焖在锅里头的,一脸盆一脸盆的盛放好了等着上桌。
油炸肉是今儿一大早禾真婶婶亲自掌厨的。出锅的时候,那香气简直飘满了整个杨树湾。
一群孩子跑过来讨肉吃,每个人手上都多了一把撒了盐的油炸花生米,先叫他们香香嘴儿。
还有调皮不肯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