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桂枝就也能听到宝宝的心跳了。
稳健有力的宝宝心跳对备受分娩痛苦煎熬的准妈妈来说,是无法言喻的慰藉。因为这直观地告诉她们,自己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
“你放松点儿,后面所有的行动听我指挥。现在宝宝心跳是好的,我们要等你宮.口打开,宝宝出来的路都顺畅了,才能安安稳稳地生下来。目前这个洞口已经开了一半,不要着急,慢慢来。”
余秋让桂枝将两条腿分开弓起来,呈M型。
这个体.位在临床上有个专业术语叫膀胱截石位,是暴露会荫部位最常用的姿势。
余秋知道桂枝长时间弓着腿会很累,但她也没办法。
因为这儿没有接生床,她没办法正对着桂枝的下面进行操作,她只能跪在床边。
她甚至连坐在床尾都不行,这床三面都框着。
桂枝家的地面也是夯实的硬土,阴雨天还潮极为厉害,余秋很快就觉得自己的膝盖凉飕飕的。
田雨挤进了里屋,在边上跃跃欲试的。
小知青想要帮忙,闻声赶紧附和:“是啊,你听我们余大夫的话准没错,她可是祖传的手艺。”
哎哟,她刚才竟然忘了这一茬,余秋的爹是什么人啊,大教授!不管东南西北左右哪一派,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总是没错的。
余秋生怕这姑娘激动过头,好心办坏事,赶紧打发人出去:“你多去烧点儿热水,晾温了端过来。”
田雨茫然:“难道不是滚烫的热水吗?”
她看电影上都是一个劲儿地烧开水。
余秋肯定地强调:“温水。”
她不过是想给桂枝擦洗身上的脏污而已,又不是烫猪,要什么滚水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传统习俗影响,认为怀孕以后就不能洗头洗澡;这个桂枝身上的味道可真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先前余秋离得远,味道倒不明显。
现在她就贴在桂枝身边,真是戴着棉口罩都阻挡不了令人窒息的气味。
余秋不得不扭过头,尽量让鼻子离得远点儿。然而她的眼睛跟手又必须得时刻不离大肚子,扭曲的姿势让她脖子都快断了。
桂枝的婆婆很快送了盆温水过来。
余秋手上不得闲,接生婆被赶出去了,忙碌的人自然就变成了小接生员。
十三岁的小丫头双眼放光地看着城里头来的余大夫,觉得有祖传手艺的人到底不一样。
宝宝的脚掉下来了,她居然能送回头,既没有用针戳也没有拿刀砍。
小接生员有些羞愧,她还是学过新法接生的人呢,居然眼睁睁地看着胡奶奶说砍掉宝宝的脚还不知道开口反对。
余秋被这姑娘看得芒刺在背,赶紧强调:“好好擦洗,尽量减少感染发生的可能。”
其实这是句空话,宝宝的小脚都掉下来了,再塞回头的话怎么可能不感染。
余秋头痛地看着小接生员急救箱里头的全部家当,抗生素的数量少的可怜,种类也少,只有青霉素、链霉素跟土霉素,什么头孢之类的统统想都不要想。
链霉素与土霉素都是孕妇跟哺乳期妇女禁用药品,看来只能用青霉素了。
小接生员得令,赶紧勤勤恳恳地擦洗起桂枝的腿脚跟上肢。
一盆水很快变黑,在没有任何肥皂的情况下都能洗成这样,可见这大肚子的身体该积攒了多少陈年老垢。
涉及到孩子,几乎天底下所有的母亲都有惊人的忍耐力,包括忍受眼下这令人闻风丧胆的剧痛。
余秋看了眼产包,突然间反应过来:“产钳呢?把产钳包也准备好。”
宝宝都是头大身子小,到时候身体出来了,头卡在洞口,那麻烦可大了。
拿产钳夹住宝宝的脑袋带一把,是在眼下不能开刀环境下迫不得已的最佳选择。
小接生员满脸茫然:“啥钳子?”
余秋心里头咯噔一下,心中草泥马呼啸奔腾。
她的导师良心就不会痛吗?当初她在产房学接生的时候,动不动就讨骂。
年近花甲的老太太中气十足,一口一个当年村里的接生员胎头吸引器跟产钳用的有多溜。结果医学发展四十年,现在的博士除了抄着手在边上看大肚子自己生之外,就只会拉人上手术台剖腹产了。
可怜她年幼无知,吓得瑟瑟发抖,愣是连下班都不敢回宿舍,二十四小时泡在产房。
碰上有情况不好生的大肚子,即便三更半夜她都会从值班室爬起来,抢着上台学接生。
跟她有些暧昧小萌芽的小哥哥们就是这样变成纯友谊的。谁能受得了永远约不到人啊。
呵呵,整个科室四十岁以下的医生,哪个也没她产钳用的溜。
现在导师倒是送副产钳到她面前来啊。
星期天一大早,其他知青从公社跟各个大队赶回他们最初的据点时,刚好目睹洗衣机下水实验。
近几日余秋跟宝珍都没接生,自然没有用过的布巾可以试验洗涤效果。
不过这不是事,因为七位男知青每人都带了一包脏衣服过来。
这个礼拜,郝建国跟着公社刘主任下各个大队采访水灾后恢复工作,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