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乃心机深沉之辈,虽对隆科多日渐厌烦,但眼下他在朝中还有必须要剪除之人,是以只能暂且隐忍。
雍正二年年末,因青海大胜而坐稳皇位的胤禛开始了自己的行动。
他先是以太庙修缮不利为名,怒斥当时身为工部尚书的廉亲王胤禩,不仅在早朝上大肆攻击于他,且还让其生生跪在太庙前一个昼夜。据说,胤禩回去之后就大病了一场,且对身旁之人感叹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此身怕不能善了。
言语传到皇帝耳中,自是更引得胤禛暴怒非常。
于是不过半月,皇帝又以胤禩结党营私为名,将与其亲近的一干人等全部处死降罪。
胤禩见状心中越加惶恐。
朝廷之中,自然不缺那等愿意投皇上“所好”之人,有人当庭状告胤禩怀挟私心、遇事搬弄是非,且对皇上的施政方针百般阻挠,而且最最关键的是,胤禩与远在河北保定的九阿哥常常互通书信,且信上写满了狂悖叛乱之言。
胤禛闻言果然大怒。
他当即下令宗人府彻查此事,而仅仅十日之后,宗人府就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廉亲王胤禩心怀不轨,应革去亲王头衔,撤出佐领,且圈禁其身。
皇帝闻言面露悲戚,感叹了两句:胤禩的不忠不义与如何对不起自己后便果断的在宗人府递上的折子处,圈了一个大大的【准】字。
如此,这位曾经夺嫡的热门参与者,此时此刻,也不得不吞下失败所带来的痛苦结果,自古以来,成王败寇,大约就是如此了。
胤禩被圈禁,胤禟、胤誐、胤祯等人全部被降爵。
至此,为顾及颜面,胤禛对政敌的打击暂时告一段落,不过任谁心里也都知道,这肯定还远远不是完结的时候。
雍正二年的时光,便在这种波云诡谲中悄然而过。
雍正三年来的春天,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来了。
这一日,昭烈正在公主府内与弘晖下棋。
这孩子现在正于户部历练,人是越来越忙了,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来看望她这个美丽而柔弱的姑母了。姑侄两个下了一会儿,昭烈习惯性悔棋的毛病又想要冒出来,但是坐在对面的毕竟是自己的晚辈,她就算是脸皮再厚,到底还是有些下不去手,于是只能平拼命的思考起来。
弘晖大概对此也习惯了,只笑盈盈的看着她一副眉头紧皱的纠结模样。
正在走神之际,忽地一阵淡淡的幽香从鼻尖处划过,弘晖微微转头,便见一位年约十二三岁的少女正站在他的身边。
这少女虽未至佳龄,却生的极美极美,不像人间姝女,倒像是天国来的小仙子。
“喝茶!”少女说道。
弘晖听着这稍带清冷的声音,立刻缓过神来,心中不知何为起来竟起了一丝窘意,他立刻接过茶盏,说了声:“多谢妹妹。”
含珠点点头,又在自己母亲手边放了盏温茶后,便静静地立在其旁。
终于,长公主殿下从漫长的“长考”中回过神来,棋盘上的黑白棋子再一次的开始“厮杀”起来。
最终这局棋还是以昭烈的胜出为终。
对此,旁观的含珠是这样说的:弘晖哥哥真是个懂得体恤长辈的好孩子啊。
昭烈闻言美目顿时一瞪,表示:本殿下绝对是凭实力获胜哒。
含珠呵呵一笑。
始终不曾言语的弘晖阿哥,顿时感觉自己实在是太难了,为了避免战况继续升级,他不得不开始强行改变话题。
“对了,怎么没见到弘琛?”他笑呵呵地说道:“自其入朝历练后,我也有好长时间没有看见他了。”
“那小子现在在理藩院混的是如鱼得水。”昭烈挑眉道:“前段时间,意大利来了一波使团,是他带头负责接见的。”
“琛弟聪慧,语言天赋极佳。”弘晖道:“英语,日语,意大利语,都是在很短的时间便学会的。”
有人夸自己孩子年轻有为,昭烈心中自然高兴,但嘴上偏偏又要说道:“不过都是一些小聪明罢了,你别看他平时的时候闷不吭声,一副智珠在握的老成样子,其实骨子里最是个跳脱的!对外国的事情又总是格外的好奇,本宫真怕什么时候一个看不住他,就让他偷偷上了海船跑到外面野去了”
弘晖闻言笑了笑,倒是给昭烈出了个好主意。
“我听说,今夏便要选秀。弘琛也到了适婚的年龄,姑姑何不给他娶一房美貌贤良的妻室也好让他安下心来。”
昭烈闻言立刻眯眼而笑。
连道:正是,正是呢!
就在姑侄两个说的正乐呵的时候,忽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弘晖身边的随伺太监躬身匆匆跑了进来,就见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急声道:“主子,您快回宫看看吧,福晋出事了!”
弘晖闻得此言,脸色骤变,就见他噌地一下站起身,大声道:“福晋出什么事了?”
那太监便抖声道:“福晋,福晋,她中毒了!”
此话一出,无论是弘晖还是昭烈脸上顿时都变了,后者更是对弘晖道:“别站着,速回!本宫与你同去!”
说罢姑侄二人立刻行动起来,他们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