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迟了——澄一白年轻的时候都没去联姻,他成年后掌了权,就更没人逼得了他了。
主要是澄一白不仅不结婚,到了不惑之年,身边连个贴身照顾的都没,孤单无依。他的母亲重病前放不下这个最宠爱的儿子,将他叫到床头,哀求叮嘱,澄一白也没松口说结婚之类的。
“我有喜欢的人。”
澄一白和以往一般答复。
只是这会,澄母终于发现他不是在用什么借口了。
“不管是什么人,都带来给我看一看。”澄母极为艰难地道,说句话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要好好过日子。”
她紧握着澄一白的手,力道却越来越松,手几乎要滑下去了。
在那双眼因为疲惫不堪合上前,她发觉澄一白轻轻拢盖上了她手。
“好。”
澄一白说。
澄母这才安心地睡去了。
可是谎言就是谎言,说十次,一百次,也不会成真。
那天澄一白送走了自己的母亲,他想着,我也想和他好好过日子。
可是他喜欢的人死在了二十年前。
原来悲痛不会因为时间有一分一毫的消退,只是被遮掩得更好,在严丝合缝的盒子里缓慢发酵。
他以为年少时的心动是爱恋的起点,却没想到是被刻骨铭心一生的终点。
最炽热的爱意,都一并被带进棺木中,深埋在地底了。
·
许多年后的小山墓园。这里外界的变化修整极大,景色好的不像一处荒地,路面整洁,绿树成荫。
唯独墓园内部没什么变化,连上山的路都还是那条难走的青石小路,前天还下过雨,便更显得路滑了。
但只要仔细看来,就能发现这里被细心修缮维护过许多次,墓碑在多年风雨淋晒下没有一点磨损,连字迹颜色都还十分鲜艳。
而靠在道路尽头,一处无甚出奇的墓碑前,摆放着新鲜的祭品与鲜花,只是看不见人影。
鲜花束的末端,绑上了一张单薄笺纸,似乎写着什么寄语。
黑色的车辆停在墓园外,苍老的男人坐在车中,眼中有着浓重倦色。
他年纪的确大了,再强悍的气势也掩盖不了生理上的憔悴衰老,只骨相能看出年轻时的英俊与不可一世。
车停了很久,直至驶离前,男人才喃喃道:“我就不上去了,不想碰见他们,也不想惹你生气。”
“阿慈。”他闭着眼,语气眷恋,“我终于能见到你了。”
“不知道死后的世界怎么样。不过我希望有来世,最好有来世。”
“薛爷。”
司机拿不准主意还要不要驶离,小心翼翼地请示他。
“走吧。”一段沉默后,男人说道。
他的目光也随之收回了。
——如果有来世的话。
我一定从最开始,就好好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段可以看作众*独白
谢问寒看完冷笑着点了个踩
——
刀写完了,接下来写几个甜甜的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