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头回到家, 就劝儿子:“你别瞎搞了, 人家山上有狮子有狗王的, 你再上去被咬一下,受不了的。”
李强眼睛游弋了半晌, 不大情愿的糊弄了李老头, 就继续出门找高二娃央求他。
高二娃也为难啊,他的朋友虽说可以来帮衬着开开农机车,但人家也是要吃饭的啊,况且又是跑来这么远,李强所说的欠钱肯定不行。
于是,高二娃便劝说, 道:“你就认个错,往后你山上那么多活儿要干呢,怎么可能县城里面的放着钱不来赚?”
李强哼的一声, 道:“二哥你都不知道县城那群打工仔眼睛都长到天上去了,那天我说尽了好话, 你猜猜人家怎么说的嘛。”
高二娃正想埋怨他两句,请人家干活既不给钱还骗人过来的, 肯定人家要发火啊。
结果被李强抢白, 他阴阳怪气的学话,说:“我们县城公司辐射多少个村子啊, 不差你那么一米米的小山包!”
说完,李强就更气了,怒道:“不过就是打工仔, 谁瞧不起谁呐!”
高二娃叹了一口气,他发现自己是没法儿劝这个老表了。
到底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老表,高二娃最后把他之前找来春耕的朋友们电话给了他,李强想让他亲自帮忙打电话过去说事儿却没成功,脸色很不好看的走了。
李强刚出门,柳梨就一声:“呸!真当自己是个大少爷了不成?”
高二娃脸色有点不好看,他没办法说自己老表的坏话,但是妻子的话着实不好听,他又没办法反驳。
晚上,李强给那些电话都逐一打过去了遍,却没想到羊城市内十来个县城里面,各家工业公司都是通气儿的。
吴振国离职之后,就由他继任的秘书登上经理的职位,他才刚在城级分公司吐槽呢,正巧了,就被高二娃那些朋友们瞧见。
于是,李强一说是枣庄新承包的那两个山头,就立马有人拒绝,接着别家一看同行都拒绝,肯定当中有猫腻啊,全部都找借口说不能前去。
李强把高二娃的人脉都搬出来,却一点人手都找不到,气的直在院子里摔手机。
他倒是精明,摔的是李老头的旧款诺基亚,散架之后拼装回来还能继续使。
李老头问:“要不去找二娃当个中间人,请他来担保吧,那肯定能成事。”
李强撇嘴:“高二娃哪里肯啊!我能要来电话都得被他叨叨半天才舍得给。”
“你有求人家,听他说两句又掉不了两块肉,再去试试吧,咱们都是亲戚呢,打断骨头还连着筋,舍下脸去求肯定他们会帮的。”李老头叹着气。
李强抬头看了眼夜空,一瞅月亮都升老高了,摆手回屋:“不去!我要睡觉了。”
李老头只能站在院里看着儿子的背影,用他苍老的声音说着:“明天我跟你一起去。”
高二娃夜里就接到了他旧友们的电话,当中没少吐槽李强思维奇葩的。
说的高二娃都震惊了,他瞠目结舌,半晌只干巴巴的道:“我们俩从小都一起玩着长大的啊,他小时候就是任性了点儿,别的没啥坏心的。”
“我跟你说你还别不信,你数数他这戳出来的事儿,哪个是正经人能干的出来的?合着在他心里他就是个王子,我们大家都要侧耳躬身的为他服务。
世界上哪有那么好的事儿啊,都是两腿两胳膊一个头的人,我凭啥受他颐指气使的,老高你离他近,好好琢磨琢磨,有的时候人会变的,而咱们这些三十多岁的人在回忆里更是有滤镜加成的。”
挂了电话,高二娃半晌都没说出来话,柳梨坐上床头,把洗脚盆端在床边,示意高二娃泡脚,同时她还说:
“你那电话里朋友说的在理,你就是把那个姓李的想得太好了,他过去是个人不代表现在也是个人。”
“怎么说话呢!”高二娃忍不住了。
柳梨把他刚准备伸脚进去的水盆子往她那边一扯,荡漾起一地的热水,柳梨不满道:“我跟你是一家还是那个李强跟你是一家?是我想你好,还是那个李强更愿意想你好?!”
“你要是想跟那个李强过日子,现在就去他们家!”
柳梨这么一发脾气,高二娃连忙服软认错,可柳梨的脚已经伸进盆子里泡着了,她也不想跟高二娃多闹腾,便示意两个一起泡脚。
夫妻俩,一个脚掌很大很粗糙,一个脚掌细小很白嫩。
柳梨放缓了语气,劝说道:“你要是抹不开面儿,就出去躲着吧,正好地里最近活儿不多,那几个长工也能干下来。”
“去哪?”高二娃一时有些迷茫。
柳梨想了想,道:“你从小还在山里长大,懂事就帮忙给家里种地什么的,接过到最后还没有人家林敬松会干,这就是知识的重要性。
咱们省城不是有个农业大学么?你就去蹭蹭课,多学学人家现代化的理念,正好也是秋季刚开学,肯定课程还浅着呢。”
高二娃一听,眼睛就亮起来了,这主意好!
他想了半晌,还是忍不住问:“家里咋整?”
柳梨白了丈夫一眼,自顾自的抬起脚擦干上面的水分,道:“咱们之前在公司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