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闲的伤只又过了一日就已经好全,当然,是表面上的好全,内里如何只有他清楚。
如风垣所说,当襄城险些被魔修侵占的消息传回各大宗门后,那些宗门陆续有人赶了过来,碧霞宗亦是其中之一。然而相较那些不知情的宗门,碧霞宗这次是真颜面尽失。
前头碧霞宗信誓旦旦地说襄城也惨遭毒手,后头以霍闲为首的一干人就赶来襄城救下还未惨遭魔修毒手的襄城百姓,倘若霍闲等人真的信了碧霞宗长老的话没跑这一趟,襄城也将成为继巨鹿城和池峰城后第三个血流成河的城池。
姑且不论碧霞宗是如何羞愧难当或其他情绪,当务之急自然是将青瑜洲的魔修全部解决。
魔修们大概没想到他们此行分明是秘密的先锋部队,刚把巨鹿城和池峰城清理完,都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下胜利的果实,正道修士们就已经横眉怒目找了过来。
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正义与邪恶的碰撞,没有别的结果。
霍闲也参与了魔修的清剿,遗憾的是他总共上场不到半个时辰就被风垣赶出了战场,同在战场的其他人可能没有注意太多,但风垣得知霍闲躯壳的本质后就一直提着一颗心,故而他一直关注霍闲,也数次看到魔气没入他的身体。
霍闲如今的躯壳,灵气和魔气皆可容纳,灵气于正道修士修炼,魔气则于魔修修炼,而灵气与魔气并不共存。
更让风垣放下不下的是,那件先天灵宝生在魔域,长在魔域,得到它并炼化它的人当是魔修,以魔力炼制而成的容器更加亲近魔气。
换言之,一旦霍闲体内魔气多于灵气,则将反客为主,极有可能成为魔修。
他决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退离战场的霍闲显得有些无所事事,便一边做起后勤工作一边思索。
风垣看见的,他这个当事人自然更是清楚不过,如今灵气与魔气在的筋脉中展开掠夺吞噬之战,他的筋脉在短短时间内被强行拓宽,疼是不怎么疼,但每一寸筋脉都似有万千针扎,多少不太好受。
“霍师叔,咳,咳咳……”霍闲将分类好的丹药拿给来取药的弟子后,云澜脸色惨白走入帐篷,他的一身白衣已经被血染红,分不清是他的血还是魔修的血,每走一步他下摆都滴滴答答的滴血。
寻常人看到这一幕,定然迎上去相扶,然而霍闲只看了一眼,下巴点点一旁临时劈开的石凳,冷淡的吩咐一声:“坐。”
云澜面上表情微僵,显然没料到霍闲会是这么个态度,虽有心想说什么,但不知想到什么,还是委委屈屈的在石凳上坐下,默默疗起伤来。
霍闲见他如此,抬手一甩,三枚丹药甩到他身上,边淡淡道:“回春丹,回元丹,清风丹,服了吧。”
云澜摸着三枚丹药如获至宝,眉眼弯弯:“多谢师叔。”看样子竟像是得了糖的孩童,分外开心。
如果不是出剑冢时见过此人的谨慎与神识,霍闲或许真会被他骗过去。
云澜疗伤期间,帐篷里又陆陆续续进来几人,都是战斗中力竭或受伤者用以疗伤休憩之地,魔修数量比他们所以为的更多,伤亡必不可免,若无后勤支援,魔修必占上风。
“师叔,您休息一会儿,我来帮您分药。”云澜不知什么时候结束了疗伤,走到霍闲身边。
霍闲看看他,又看看面前矮桌上排列的碗,再看看旁边三个守着丹炉额头上满是汗水一刻不敢分神的玄天剑宗派来的小炼丹师,嘴唇动了动,终是道:“你伤若是好了,还是去杀魔修吧。”
不怪霍闲嫌弃,实在是他的活计绝对是后勤中最轻松的,他就把的小炼丹师们炼出的丹药分好类装进碗里,坐着屁股都不动,他这要是需要休息,那小炼丹师们岂不早就累死了?
云澜闻言委委屈屈:“师叔,晚辈还受着伤,伤势可不轻。”
霍闲直男发言:“既然伤势不轻就先疗伤,我这里没什么需要你做。”
“是啊云师叔,您还是先疗伤,霍师叔祖我们会照看。”起了一炉丹药的小弟子将小笸箩放到霍闲手边,真心实意劝道。
云澜抿了抿唇,有些不甘。
……
两日后,又有一大批魔修进入青瑜洲,却不是支援巨鹿城和池峰城的魔修,而是掀开羊皮,亮出锋利爪牙,对着青瑜洲其他城镇的百姓下手。
如此一来,正道这边计划完全被打乱。
风垣拎着剑找到霍闲,言简意赅将魔修动向告诉他。
霍闲神情也凝重起来,“不知道宗门那边能不能赶上。”
黎镜域崇九魔尊野心昭然若揭,被发现后没有隐藏的意思,反而不再遮遮掩掩。风垣有前世记忆,知晓这场战争不会局限于巨鹿城等三城,故而传回宗门的信息中也包括让宗门派人前往其他城池,以防万一。
“能不能赶上是其次,魔修心狠手辣,只怕会以凡人性命为威胁,迫使正道束手束脚。”风垣面上情绪莫测。
霍闲拧起眉头,云澜忽然开口:“两位师叔可想过一事?”
两人都望向他,霍闲问:“何事?”
云澜露出浅浅一抹笑:“崇九魔尊令黎镜域魔修大举进攻青瑜洲,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