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穗被他放一旁板凳上,驰厌冷静地说:“一铭不会打你骂你,也不会不给你饭吃。”
她脸蛋微红,偏偏不服气瞪他。
仿佛在问他为什么那么笃定。
驰厌看她一眼,因为我们都爱你。
但这句话他到底沉默着没说。
好吧,驰厌不好骗,姜穗只能焉哒哒说:“前面的话是真的。”
她至今还记得那一晚自己看着驰厌和水阳他们车子开走的难过无助。
她怕他再次丢下自己。
姜穗说:“我今天出去看看,有什么兼职能做。”显然是还记得她自己昨晚的话,不让他饿着。
驰厌:“老实待着,我不至于那么没用。”
他一旦下定决心的事情,很少有人能动摇。
驰厌说:“一铭肯定在找你,别出门。”
白猫跃上屋檐,驰厌回头,对上倚在门口看他的少女眼睛,他顿了顿:“你不出现,姜叔就不会有事,一铭知道,如果联系不上人,即便威胁,你也不知道,姜叔在他那里反而安全。过段时间,我会把姜叔带出来。”
清晨薄雾下,她眼里的光细碎又温柔:“嗯呢。”是全然信任的模样。
她声音脆脆的:“驰厌,你要早点回来啊!”
驰厌脚步为此一顿:“嗯。”
姜穗看着男人高高的背影,他很少说情话,至今也没有说过喜欢她爱她。他沉默,有时候还会死板拒绝她的亲昵。
可是姜穗什么都明白,他这辈子少言寡语,却把能给的一切,都给她了。
大海的爱深沉而厚重,有些人不必说,她也应该学着懂。
*
驰厌迈步走进一个孤寡老头家。
他连着敲了五次门,每次节奏都不同。一个颤巍巍的老头打开门,将一大袋珍珠给他看,颗颗圆润漂亮,都是最好的海水珠。
老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恭恭敬敬地点了点头。
驰厌说:“去卖了,换现金。”
老头倒不会问缘由,驰厌让卖他就去卖。
如果是水阳在,估计会瞪大眼睛:卧槽你疯了!
老头很快回来,他在的小区老旧极了,一袋子珍珠,换成了厚厚一堆钞票,少说也有几十万。
驰厌用手提箱装了,往外走。
老头知道的事情很少,浑浊的眼睛目送他离开。
姜穗在家把能打扫的地方打扫了一下,井水沉甸甸的,她喘着气弄上来了三四桶。
快中午了,驰厌还没有回来。
她身上还穿着昨晚那个浅蓝色和牛仔裤,姜穗觉得,他们接下来,估计会有一段十分煎熬的日子。就像以前的驰厌和驰一铭一样,吃不饱饭,躲躲藏藏之类。
但她一定要让驰厌先吃饱,她甚至趁着这段时间,仔细想了想哪些兼职可以做。
她甚至也应该鼓励驰厌,莫欺少年穷,现在落魄些没事,以后总能好起来。
哪怕他不是未来那个让时代都敬重的驰厌先生了,大家都不爱他,还有她爱他。
姜穗把苦巴巴又励志的故事都想了一遍,驰厌也回家了。
他背着一个大包,手里还拎着一个不太大的箱子,姜穗好奇地看他一眼。
“过来。”驰厌拉开包。
姜穗眼睛圆圆的,看着他的背包。
里面一条秋天的棉质粉色长裙,领口一圈可爱的绒毛,裙摆还好几个白色小兔子,裙子配了秀气又保暖的外套,甚至还有秋天裙子配的袜子。
乖巧极了的一套衣服。
还有给女孩子的小皮鞋,贝雷帽。
他甚至拿出了一个精巧的小蛋糕,就巴掌大,递给她。满满一个书包,全是给她买的东西。
姜穗茫然地看看驰厌。
这和她想象的艰苦生活好像不太一样。
他不是一无所有了吗?
驰厌说:“换好衣服,带你换个地方住。”这房子窗户是坏的,会漏风。他怕她感冒。
姜穗换了衣服,见驰厌要给她戴帽子,她扭开头:“不冷呢。”
驰厌也不勉强:“我给你拿着,冷了给我说。”
驰厌重新收好背包,牵着姜穗出门。她一身可爱又暖和,悄悄问驰厌:“我们有钱了吗?”
驰厌道:“嗯。”
总不可能真让她吃苦。
吃了饭,他们来到了一套山间小别墅。
小别墅占地面积确实不大,但是有的东西一应俱全。
驰厌没有钥匙,他从二楼爬进去开窗,给姜穗打开门让她进来。
姜穗紧张地问:“我们闯进了别人的房子吗?”
驰厌好嚣张的样子。
他默了默:“我的。”
只不过名字不是登记的他的名字,毕竟狡兔三窟这个道理他明白。
姜穗很高兴,她最怕驰厌一蹶不振,毕竟谁都想年少有为不自卑。可是驰厌的年少着实糟糕。
晚上下起了一场雨,春雨贵如油,到处散发着春天的勃勃生气。
驰厌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份横霞岛屿的报纸在看。
姜穗原本在看电视。
电视里女主角问:“宋毅然,你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