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要就给,也不知道他们把钱花在哪儿,等生意失败的时候才反应过来想要收敛他们的消费习惯已经来不及了。
这次,她绝不会重蹈覆辙,但也不能矫枉过正,能帮收着就收着,反正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动他们压岁钱一分的。
嗯,要真还有落难那一天,万不得已动用了,那就当是她向他们借的,以后会还。
第一天大年初一,矿区的老传统,是煤嫂们互相走动,相互当彼此的娘家人,卫孟喜家这儿那就是香饽饽,几乎整个矿区的家属们都往她这儿跑。
人跑来也就算了,还带各种罐头饼干糖果,甚至有的刚从老家来不久的,直接抱着肥圆圆的大公鸡老母鸡……她家里不缺这些,但这里的大部分家庭是缺的。
卫孟喜知道,自己收了不踏实,不收的话,她们会更不踏实。
不过,她还真不能要。
大家送东西不是因为她这个人真的魅力无限,真的能交下这么多朋友,而是人家为了保住或者得到一份工作机会。
而卫孟喜管理加工厂的原则就是,刚正不阿,有事说事,别搞那些有的没的。
如果今年开了这个头,那不送的人就会担心会不会被炒鱿鱼,送了的就会担心会不会礼太少太轻,到时候你也送我也送,你重礼我也重礼,那美味卤肉加工厂的氛围就要被搞坏了。
任何一个不好的习惯,一旦开了口子,想要再收住就难了。
所以,卫孟喜直接派几个孩子在门口守着,放出话去,谁要是送礼来,她就不见,只见空着手的。
反正谁拿来的礼物都不收,多有人吃几次闭门羹,后面的人看风向就会改变策略。
她不反对大家为保住(得到)工作而做一些努力,毕竟她当初也是从几盒高档饼干开始搭上刘香和姚永贵的,但她不希望这种风气继续蔓延下去,这并不是一件多么光彩的事。
或许是双标吧,她能力范围之外的,控制不了,但自己能力之内的,就尽量风清气正吧。
因为她来这么一出,倒是让矿区很多人对她的印象更好了。
所有人,无论有没有得到工作机会的,背地里都是竖大拇指,小卫老板这人,能处,她可不是杜局长那样的领导。
听说杜局长这个春节收了不少礼,光李秀珍就送了八九十块的高档礼品出去。
卫孟喜就不一样了,人来得多,她不仅没收一分钱的礼,还倒贴出去不少瓜子糖果和茶水以及小红包——凡是家里有孩子的,她都按着孩子人头数塞几个。
每个六毛六,不算多,但也不少了。
毕竟,在所有人眼里,她小卫老板现在可是金水煤矿第一风光人,如果连这点“小钱”都舍不得,那不就是女葛朗台嘛?
这不,刚送走一群客人,赶在下一波又要到来之前,卫孟喜赶紧喝杯水,上个厕所。
刚从厕所出来,院里就多了一个穿绸缎衣服的中年女人,和俩虎头虎脑穿洋装小皮鞋的男娃,卫孟喜一声“苏奶奶”赶紧刹住车。
啥苏奶奶啊,这可是苏!大!姐!
苏玉如今天穿的衣服很地道,地道到卫孟喜这土老帽都不知道叫个啥,她原本黑多白少的头发,也特意染了回去,剪短以后只到耳下,一双白净的耳垂上,戴着两颗很复古的祖母绿耳坠。
头发三七分,用一颗精致的小夹子别上,露出稍显严肃但还算精致的五官。
就连手上,也戴了两只镯子。
所有饰品都不带金色,都很小,但看着就不是凡品。
以卫孟喜这暴发户的眼光,是看不出来啥讲究的,但就是知道不是有底蕴的人家,都拿不出这样的东西,因为不是钱的问题,而是底蕴。
有了两个外孙的陪伴,而且俩外孙无论交际还是成绩都渐入佳境,她也有心思打扮自己了。
卫孟喜替她高兴,直接一把挽住她胳膊,“我可不敢叫您大娘了。”
苏玉如白她一眼,“油嘴滑舌。”
但谁会不喜欢被人夸年轻精神漂亮呢?哪怕是苏半泉的千金也不能免俗,她直接在小卫手背上拍了一把。
“苏……”忽然,孟舅公从楼上下来,眨眨眼,看着眼前这个娉婷气质的女同志,脸上是满满的难以置信。
苏玉如先是愣了愣,等反应过来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是……金堂兄?”
“正是,你是玉如对吗?我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常听卫东念叨他们的苏奶奶,我没想到是你。”
苏玉如也是莞尔,“我也没想到他们念叨的‘舅公’是你。”
卫孟喜懵了,“舅舅大娘你们……认识?”
“哎哟,何止是认识。”
孟金堂说,他们可是旧时友人,解放前作为省里有名的商贾之家的年轻男女,在当地本就有重叠的人脉关系,世家亲戚啥的,作为各自家族里唯一的继承人,都是从年轻时候就接触过的,不认识才怪。
只是后来孟家生意中心转回朝阳县,孟金堂回朝阳县继承家业,而苏玉如则在书城市继续过千金大小姐的日子,结婚生女。
现在见面,说起这三十年的经历,都是一阵唏嘘。
时间改变了太多,曾经风流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