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爱。
只有那个十一郎,六哥对其近乎是不闻不问的。
就连今年的先帝忌日和上个月的先帝生辰。
向太后也记得,当时在景福宫里,六哥和诸皇子、公主都说过话。
就是在面对十一郎的时候,只是点了点头。
脸上明显的疏远之情,不少人都是能感受出一些的。
所以,官家不喜十一郎的事情,其实在宫里面都不算秘密了。
向太后本来还一直有些糊涂,现在却是找到了答案。
“原来如此。”她呢喃着。
“六哥这是厌弃十一郎呢。”
或许在六哥眼中,正是十一郎克死了先帝也说不定。
仔细算算,先帝龙体不豫,似乎正好是十一郎出生后。
于是,在向太后心中,这属于破案了。
六哥那么聪明,又那么孝顺。
他肯定是将先帝龙体不豫,都怪罪在了那个十一郎身上了。
所以,才会对十一郎如此不喜。
想必邢妃也是考虑到这个,才会祈求给十一郎改一个生辰吧?
如此想着,向太后就踌躇起来。
给十一郎改生辰,对向太后而言,举手之劳罢了。
下个太后旨意去宗正寺,让大宗正改一下玉牒就可以了。
可问题在于,六哥恐怕不会开心。
可不答应邢妃的话,多少又显得她这个太后不近人情。
搞不好还可能闹出事端来。
司宫张氏,是向太后的贴己人,在向太后还在闺阁的时候,就已经在她身边侍奉了。
一看向太后的神色,就知道,自家的主人不想答应邢妃的请求了。
于是,张氏低声道:“娘娘,臣妾似乎曾听安仁保佑夫人提起过,好像十一郎降生的时候,宫中有传说,彼时先帝恰在天章阁鉴赏祖宗留下的一副违命侯的书画……“
“故此宫中当时就有人说,十一郎恐怕是违命侯转世……”
“违命侯?”向太后先是一楞一下,然后反应了过来:“李煜吗?”
张氏点点头。
向太后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有些邪门了。
加上今天是端午节,这种邪门的感受就越发的深刻。
而众所周知,两宫都是深度迷信的人。
她们不仅仅信佛、礼佛。
对道家的那些禁忌和避讳,也很上心。
听政以来,两宫光是给开宝寺、兴国寺、大相国寺的香油供奉,就多达数万贯。
对建隆观、五岳观、集禧观等皇室道观的供奉,也是连续不断,从无怠慢。
就连在汴京城里,舶来的大食教、景教、袄教等宗教场所,也有供奉、赏赐。
主打的就是一个皇恩普照,雨露均沾。
也符合自古以来,天家的宗教态度。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是个神就拜一拜,总归没有错。
在这样的心态下,向太后从张氏嘴里知道那些和十一郎有关的传说。
心里面要是不发毛,才不正常。
正好,这个时候,赵煦也沐浴完毕,在女官们服侍下,擦干了身子,穿上了崭新的丝织青罗直裾常服,戴上了一顶用艾草熏过的幞头。
然后,他就走出浴室,来到向太后身边。
“母后在想什么呢?”赵煦问道。
向太后回过神来,看着沐浴后清清爽爽,看着越发的俊俏可人的孩子。
向太后笑起来,拉着赵煦的手,道:“也没什么事情,就是邢妃那边,乞改遂宁郡王生辰。”
赵煦听着,小脸就抽搐了一下。
没办法!
赵佶那个混小子,在赵煦心中,完全就是个类人猿。
虽然,他现在恶行未彰,可赵煦不会给他任何机会的。
赵煦道:“十一郎缘何要改生辰?”
“他想做什么?”
“陈姐姐生下了他,他就这么想忘掉自己的出生?”
“这可是不孝之行!”
向太后还是第一次,看到赵煦这么直接、浅白的对一个人,表露出如此不加掩饰的态度。
便轻轻拉住了赵煦的手,温言道:“六哥既不喜,那便不改了,不改了……”
“还是别了吧。”赵煦阴阳怪气的说道:“该改还是改吧。”
“免得有人在宫中嚼舌头根,说我这个长兄,不照顾弟弟……”
“冯景!”赵煦对着帷幕外待命的冯景:“传朕旨意,给大宗正。”
“就说,十一郎不喜欢自己的生辰,让大宗正酌情考虑,给他换一个。”
“他想忘本,就忘本吧!”
大宗正赵宗晟,是赵煦的九叔祖,也是英庙的同父弟。
属于赵煦这一脉的长者。
他和嗣濮王赵宗晖,同知大宗正赵宗景,一起并为现在宗室的掌权人、监督者。
在赵煦还没有成年前,代替赵煦这个族长,对所有赵氏皇族进行磨勘、考核。
而赵宗晟,以赵煦上上辈子的了解来看,这是一个温煦的长者,勤勤恳恳,谨守本分,最大的爱好就是收集古籍藏书以及各种金石铭文。
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