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起,也就是每家多收一点。
而李综却在这个现状里,找到了商机。
你们不是圆零和旁,大家一起凑,最后由一户人家出吗?
好的!
这个大聪明,在梓州路强令,每户人家都必须出其他人家的零税。
打个比方,比如说有八户人家,过去每家要交零税几十文,加起来刚好要交一尺绸。
现在在李综李大老爷的英明领导下,每户都得交这一尺绸了。
不交不行!
于是,原本一尺绸,变成了八尺。
李大老爷收上来的税,蹭蹭蹭的涨。
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因为人心是贪得无厌的。
很快,李综觉得,哪怕这样收税钱还是太少,川西那鬼地方又太穷了。
照这个速度收税收下去,他猴年马月才能升官发财?
于是,他开始了骚操作。
他开始在梓州路各地,疯狂的操作。
他让人在不可耕之地开垦,让商贾在没有人烟的地方开店,让工匠在根本没有盐卤的地方凿井,让园户在不适合种茶的地方种茶。
只为了收税,也只为了上报的政绩更好看。
于是,强行摊派各种指标,限期完成。
梓州路那边,被他在短短两年多时间内就搞得鸡飞狗跳,乌烟瘴气。
哪怕赵煦这样见多识广的人,看完卷宗,也是彻底服气了。
“大哥……”赵煦无奈的叹道:“朕何德何能,竟至得爱卿这样的凤雏之才。”
对这样的大才,赵煦根本不敢再留。
两宫也被吓坏了。
因为这是史书上标准的横征暴敛!
而史书上,所有这样干的王朝最后是个什么下场,也是清清楚楚的。
必须立刻制止,也必须立刻肃清影响,收回民心。
不然的话,川西那边的人,一旦暴动起来,再来个李顺暴动,那汴京城就等着哭吧。
于是,几乎就是在赵煦看完了卷宗没多久,太皇太后身边的梁从政,就奉旨来请他了。
“可是因为梓州路的事情?”赵煦问道。
梁从政颔首:“大家圣明。”
“太母和母后,没被气着吧?”赵煦问道。
梁从政叹息了一声。
赵煦就明白了,很生气!
生气就对了!
因为赵煦同样很生气,甚至可以用愤怒来形容。
但他生气的点,不在李综横征暴敛。
而是这个家伙蠢!
刮地皮都不知道找个地方刮!
梓州路那种穷山恶水,就算把地球挖穿了,能搞到多少钱?
从御史台的乌鸦们的统计数字来看,梓州路从元丰六年迄今,各县摊派、强征和新增的苛捐杂税加起来,大约就三十多万贯(匹、两)。
哪怕加上正税和其他收入,梓州路从元丰六年迄今,大抵是一百五十万贯(匹、两)。
换而言之,这个家伙,为了区区三十多万贯的加税。
就将一路数州,霍霍的就差暴动了。
真要出了问题,搞出了民变。
单单是为了镇压下去,得花多少钱?
一千万贯也打不住!
赵煦只能在心中,将那个混账痛骂一顿。
然后揉了揉太阳穴。
“今年严守懃在四川路,大概是白干了。”他想着。
“四川路那边那点新增的茶钱收入,恐怕都拿出来去填梓州路都不够,还得从四川那边调大量资源过去灭火!”
赵煦作为皇帝,心里面是有逼数的。
老百姓,是绝不能逼得太死。
这韭菜根要是被割断了,再也长不出来,甚至化身成为韭菜狂魔,反过来追着皇帝咬。
那就是吃枣药丸。
所以,他心中其实已经有了大概的处置方案。
先灭火,先肃清错误影响再说。
这就需要找一个能干的、清廉的,而且熟悉梓州路那边情况的大臣过去灭火才行。
谁呢?
在去庆寿宫的路上,赵煦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一个个人选,在他心中浮现,又被他否决。
不是不适合,就是太老了。
川西那种地方,环境太艰苦了。
没几个肯去的,肯去的人里面大多数是老臣。
赵煦也实在不忍心,叫那几个给老赵家卖了一辈子命的老臣,依然奔波颠沛在世上。
在到庆寿宫前,赵煦忽然停下脚步,问着跟在他身边的梁从政:“梁都知,朕记得,皇考在时,西府曾有名臣蔡挺,执掌西府,辅佐皇考,梳理天下禁军。”
“回禀大家,确有此人。”梁从政低头答道:“只是,斯人已逝……”
“蔡枢密已于元丰二年不幸去世,先帝哀之,赠工部尚书,谥敏肃,为蔡敏肃公也。”
赵煦颔首,问道:“敏肃公可有子在朝?”
梁从政想了想,道:“敏肃公子蔡朦,今为成都府路转运判官。”
赵煦笑起来。
他想要派去梓州路的就是这个人。
蔡朦!
他知兵,也懂民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