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进侯府?痴心妄想!”
随着拐杖声落地声响起,众人循声望去,神色慌张。
只见一位年近半百的老夫人,一手缠佛珠,一手拿着拐杖,衣着朴素,虽年事已高,但依旧神采奕奕。
叶氏连忙从上首退了下来让座,偷瞄了一眼搀扶着老太太的苏珺兮,见她依旧面无表情,心里有些拿不定主意。
“母亲,您坐。”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不可控的地步,叶氏就算再不情愿也不能让这件事情传开。
只是看着老太太,有些难以启齿。
“方才我与兮儿在门口都听到了,老婆子我已经没有心思管这些,我们侯府向来由主母做主,这件事情只有兮儿说了算。”
白氏有些震惊,慌乱的抬起头,却对上了苏珺兮那副审视她的眼神,只是淡淡的扫了自己一眼,都感觉寒气逼人。
她看向唐稚礼,只见那个昨日甜言蜜语说要带自己进侯府的男人,此刻却像个榆木脑袋,一言不发。
看着站在厅中间的二人,小动作尽收眼底,苏珺兮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到底是喜欢了多年的心上人,上一世她贪恋美色,折服于他的才华,多少女子甘愿赴汤蹈火,她在这场争夺赛中,拔得了头筹。
可惜自己对他而言,只是稳固地位,助他向上爬的工具罢了。
自古男人爱多情,苦了这封建时代的女子,嫁为人妻便没了退路。
她本以为她会同母亲那般,遇到疼她爱她的好夫君,相敬如宾,白头偕老,反反复复燃起的希望在他一次次的敷衍个背叛中逐渐消失。
如今,竟还妄想让她同意纳妾。
这男人……简直烂透了。
唐稚礼在等着苏珺兮开口,他笃定苏珺兮会同意他纳妾的,凭借这么多年她对自己的情意,他胸有成竹。
可是那人,却迟迟没有动静。
他最看不惯她这幅与生俱来的傲气了,硬着头皮说道:
“祖母,孙儿不孝。可孩子是无辜的,您总不能让他们娘儿俩孤苦伶仃,在外吃不饱穿不暖,受人冷眼旁观吧。”
老太太瞥了他一眼:“想要纳妾可以,需要主母的点头!”
唐稚礼愤怒的皱起眉头,但又不敢对祖母不敬。
白氏惊恐的看向苏珺兮,她万万没有想到这老太太居然会如此看重这个面如死水的苏珺兮。
堂堂靖安侯府侯爷,居然还要看女人眼色行事,这般窝囊!
待她眼底再次蓄满眼泪,泪眼婆娑的望向唐稚礼。
看到她这副弱不禁风的可怜模样,唐稚礼心都快碎了,这么多年来他都不愿面对苏氏那张死人脸,提不起半点兴致,而白氏不一样,她的娇弱,她眼里的崇拜,他才会觉得自己是活着的,才像个男人。
“祖母,孙儿非娶不可!明日孙儿就会将她们娘儿俩接回侯府!”
“你敢!”老太太气的拐杖直杵地面。
“祖母,您消消气。”苏珺兮尽力的安抚着老太太,随后说道:“这白氏的出身若是进了侯府做妾,定是惹人笑话。可这孩子毕竟是侯府的骨肉,哪儿能不认。”
“依孙媳之见,倒不如先将俊儿接回府上,至于白氏,孩子没了娘自是不妥的,就留下照顾孩子吧。”
老太太沉默片刻,带着怀疑的语气问:“你愿意?”
苏珺兮微微一笑,懂事的说道:“我是当家主母,嫁入侯府多年无所出,现在多了个孩子,府上也能热闹些。”
唐稚礼终于松了口气,他果然是最清楚她的人。
“只不过,孙媳也有一事相求。”
“你尽管说。”
苏珺兮道:“今日侯爷忽然带回白氏,负了当年对孙媳的承诺。若是例如此事再发生,孙媳便要和离。”
“不可!”
叶氏打断了她的话。
苏珺兮故作不解的问:“为何不可?”
为何不可?自然是怕失去了安国公府这棵大树做依靠,若没了苏家,他们唐家在朝廷之上,将再次悲剧上演,孤助无援。
“这…”老太太也觉得有些不妥,可这事毕竟委屈了苏珺兮,又岔开话题道:“你是当家主母,这侯府自然是由嫡子继承,不必担心其他的。”
老太太以为苏珺兮是怕白氏的孩子继承侯府。
苏珺兮却冷笑道:“祖母,我与侯爷是不会有孩子的。”
叶氏大汉,震惊的下巴都快脱臼了,颤抖的开口:“为…为何?”
白氏暗喜,原来是她的肚子不争气啊!
“儿媳找御医瞧过了,儿媳无法生育,此生怕是不能为侯府延续香火了。”苏珺兮道。
唐稚礼冷着脸,他从成婚到现在都从未碰过苏珺兮,所以她的话是真是假,有待验证。
老太太知晓她去见了太后,想必就是瞧身子的,便也不再多说什么:“既然如此,那便先将二人接进府中,其余之事,再做定夺!”
苏珺兮不能生育对侯府而言是大事,若没了嫡子来延续香火,那他们唐家在他们这一代可就断了。
想到这里,叶氏眼里的光黯淡了许多,她绝不能将延续香火的大任交到苏珺兮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