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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宁王府。
陆竟炀从宫内回来同蔺时冉用晚膳时,察觉出她今日的异样。
蔺时冉蔫蔫的,似是没什么胃口,吃饭时也总是出神。
陆竟炀给蔺时冉盛了碗热汤,“冉冉可是身体不舒服?”
蔺时冉扯出一个微笑,“没有。”
陆竟炀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蔺时冉喝了几口汤,说道,“夫君,我想先回去休息一会儿。”
说完转身回了房间。
陆竟炀也没有继续吃,径自想了半天是不是哪里让夫人不开心了?
明明早上好是好好的。
陆竟炀唤来了岁愉,“今日王妃都去了何处?”
岁愉答道,“禀王爷,今日王妃去看了话本子,那话本子悲戚,王妃听了之后便有些多愁善感。”
这话是蔺时冉教的,自然不能让陆竟炀知道自己去了玉明巷,还杀了人。
陆竟炀这才放下心来,转而又问,“讲的什么?”
岁愉按照蔺时冉的话术讲道,“是一个报仇的故事,一家的小姐为了名利帮着夫君杀了自己全家,而后那家死里逃生的女儿就回来报仇,可大仇得报之后,仍旧觉得怅然若失。”
“下回劝着王妃选一些高兴的话本子听,城西的瑞兴茶楼便专讲些喜庆的。若是王妃想听戏本子,引着她去那处。”
“是,王爷。”
岁愉走了之后陆竟炀叫了艳山去书房。
“王妃今日去了何处?”
凌初国的六皇子还没走,陆竟炀怕他再骚扰蔺时冉,所以最近蔺时冉出门,他都派艳山和艳星暗中保护她。
“禀王爷,王妃去了玉明巷,属下从远处看见,七王妃也是从那处出来的。”
陆竟炀一怔,余乙景怎么会和冉冉出现在同一地方。
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陆竟炀从书房拿出四坛酒,让艳山送到越溪处,并写了一张字条给越溪。
——
陆竟炀夫妇屋内。
陆竟炀进屋,给刚刚沐浴后的蔺时冉松了松肩,“我听岁愉说,今日夫人听了一个话本子,有些悲戚。”
蔺时冉点了点头。
陆竟炀拿过帕子,给她擦了擦滴着水的墨发。
“我自己来吧。”
“我是你夫君,这些事情我来做有何不可?”
陆竟炀待她很好,如今,蔺时敏已死,陆竟林再无后嗣,为什么这天大的喜事,竟让她高兴不起来。
“陆竟炀,那话本子里说死里逃生的女儿回来报仇,为何报了仇反倒怅然若失呢?”
陆竟炀边擦边说,“因为她本不是会杀人的人,为了报仇,不得不手染鲜血。”
是啊,自己原本不是这样的人,是蔺时敏一步步把自己推向复仇之路。
“复仇之后的怅然若失,是因为她最大的心事已了,一时忘了生活的重心在哪。”
还没有走出来么?
陆竟炀接着说道,“可她应该有她爱的人,应该有新的生活,属于自己的生活,这个女子不该跟过去再纠缠了,仇怨已了,一切揭过。”
蔺时冉的眼眶中不知何时蓄满泪水,竟抱着陆竟炀哭了起来。
仇怨已了,一切揭过。
该是如此。
陆竟炀任她哭着,抚着她的背,轻哄着。
直到她打哭嗝,才把她埋在自己的胸前的小脸拔出来,“夫人如此多愁善感,以后这种悲戚的话本子不准听了。”
蔺时冉委屈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这一夜,蔺时冉有些难眠,陆竟炀抱着她哄了半宿才把她哄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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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仙楼。
今日一早越溪便定了会仙楼的位置,早早备上秦棉爱吃的菜式和蜜饯,待秦棉下值,便把她带到会仙楼。
秦棉见到满桌都是好吃的,“今日是什么日子,如此丰盛?”
“会仙楼新出了菜式,想着带你尝一尝。”
越溪提起陆竟炀给的四坛酒,拔开了其中一坛的塞子,“这还是之前王爷给的,陈年佳酿。”
“闻起来就很香醇,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酒过三巡,见秦棉有些上头,越溪便开始套话。
“比起王妃的几个姊妹,你和王妃更像是亲姊妹。”
秦棉嚼着果干喝着酒,“你不懂,我们是同病相怜。同坐在蓝色河畔,却渡不过那条河。冉冉太苦了,都是她庶妹那个贱人,合该千刀万剐。”
说着秦棉还大力的拍了下桌子。
越溪不解道,“她庶妹做了何事?”
秦棉摆摆手,“千刀万剐的事儿呗,她杀过冉冉!这个贱人!”
越溪觉得秦棉喝多了胡言乱语,心里猜测或许是蔺时敏刺杀王妃未遂,可瞧她那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根本不是王妃的对手啊。
“那段时间,我们成日坐在一起,她听我讲药方子,我陪她看星光璀璨的河。”
秦棉勾了勾手指,示意越溪离得近些,“蔺时敏也间接杀过我。”
说完打了个酒嗝儿。
“这么严重的事情,为何不跟我和王爷说?”
“你不懂,说一次就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