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宫砂尚在。
蔺凤英虽然气恼蔺时冉去菱洲见九王爷,但这件事在许张氏眼皮子底下发生,蔺时冉受到的惩罚只怕会比在自己多上一倍。
“请家法!”许张氏疾言厉色,满脸的横丝肉堆成一个怒字。
“祖母,冉冉还小,与其说这趟出去是因为思念郎胥,其实不过是贪玩罢了,况且冉冉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祖母就饶了冉冉吧。”许文松劝道。
许家阖家只有许文松敢说话,许瑶月与许瑶梅只在一旁低头坐着,只怕张嘴求情会连累她们二人一同受罚。
“岳母,待女婿把冉冉带回去,定会以家法惩治。”蔺凤英开口道。
“怎么,我罚不得你女儿?她是我外孙女,她在外也担着许家的名声。”
“外祖母,文松说的对,既您也核查过了,冉冉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便饶她这一回吧。回去,爹爹定会好好教训她。”蔺时菲哀求道。
蔺时菲着急,转身对着许文倩道,“母亲,您说句话呀。”
许张氏瞪了许文倩一眼,许文倩没有开口。
看着母亲的神情,蔺时冉有些难过。
她从未替自己说过话,从未关心过自己,从未!
蔺时敏假意附和道,“外祖母,饶了姐姐这次吧,姐姐或许是因为和九王爷太过情投意合,思念所致,情不自禁也是人之常情啊。”
情投意合?情不自禁!
这话虽听着像是求情,却不由得给许张氏又添了一股火气。
蔺时冉自知免不了一顿打,她跪在地上,平色道,“外祖母,冉冉知错,甘愿接受惩罚。”
院中,许张氏让下人抬上来一个宽大的黑色木凳,那木凳极沉,五六个仆人才能抬稳。
——
官洲,引烟阁。
官洲的引烟阁藏在一条小巷中的胭脂铺里。
陆竟炀进来与此处的阁主柳添对了暗号。
柳添请陆竟炀上了二层,倒了茶水端进来。
“王爷怎亲自来了?有何事只需书信一封,让越溪传给我便好。”柳添道。
“陪夫人过来祭祖。”陆竟炀轻松说道,脸上还洋溢着一抹笑。
“还未曾恭喜王爷即将大婚。”
“你们虽不方便过来,到时候,让越溪给你们传些喜糖喜饼。”陆竟炀道。
“那先谢过王爷了。”柳添笑言。
“官洲情况如何,陆竟林可有动作?”陆竟炀问道。
“七王爷前阵子派了一行人来官洲,只去了许府。后来待上两天便走了。”
“许府?可是许彦周的府邸?”
“是,不过许家老爷子已经傻了,如今当家的是他儿子,许远致。许远致为人老实谦和,十分听他母亲许张氏的话。是当地有名的孝子呢。”
“可知他派人去许府具体做些什么?”
“属下派人去探,只探到为首的那人与许远致在屋内喝茶,喝了近两个时辰,其他人则在屋外守着。”
“若陆竟林再派人来,加紧探看,传书给越溪。”陆竟炀叮嘱道。
柳添拱手道,“是,王爷。”
出了引烟阁,陆竟炀便带了些礼,前往许府。
陆竟炀心生疑惑,到许远致这一辈,许家已经算是落寞的勋爵人家,又远在官洲,陆竟林就算要拉拢,又何苦来拉拢许家呢。
但许家毕竟与蔺家有姻亲关系,不管陆竟林动什么心思,决不能让他得逞。
不妨借着今天这个机会,前去拜访探看。
——
许氏院内。
许张氏坐在刚搬来的太师椅上,众人则站在一旁,许远致则把许老太爷搀进屋内。
“五十杖,一杖都不能少!”
行刑的家仆虽是女婢,块头却非常大,力道看着便不输男子。
一杖又一杖落在蔺时冉身上,蔺时冉咬着帕子,眼角淌下湿热的泪珠,脖子上青筋暴起。
二十杖过后,帕子上已咬出殷殷血迹,蔺时冉额头上的汗不住地往下滴。
此时她猜想,蔺时敏此时心中该有多得意,自己在她面前丢了丑。她先是昨日给她三姐拱火,今日又给外祖母添了一把火,回到都城,她也要给蔺时敏添把火,烧她三天三夜。
蔺凤英攥着拳,在旁边怒得运气,又没有立场再去求情。
若许张氏再不喊停,怕是自己要出面带走冉冉,哪怕得罪岳母,也要护女儿周全。
蔺时菲则是跪在外祖母旁边,与许文松一道求了半天的情。
又几杖过去,蔺时冉已经开始疼的有些迷糊。
棍杖还在继续,陆竟炀已经前来许府叩门。
“镇宁王前来拜访。”管家前来通传。
许远致刚要开口,许张氏便说,“请镇宁王先去正厅用茶。”
陆竟炀还在外面等着,岁欢便偷偷跑了出来,红着眼说道,“王爷,我们小姐被许老太太打了。已经打了二十多杖了……”
“什么!”陆竟炀惊怒,随着岁欢往院中跑去。
“冉冉。”
陆竟炀夺过那该死的棍杖扔到一旁,看着蔺时冉衣裙上的斑斑血迹,稳住她的肩膀,心疼道,“我才走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