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他站在点将台前方,扬手拔出尚方宝剑,偏头望了杨蓁一眼,眼中坚定有如磐石。
杨蓁也递过去一个鼓励的眼神。
傅虔会意,片刻之后只见他手中剑光凌冽,直指云霄:
“将士们!贼人在我淮南起事,犯我军威!
本帅承天子诏令,即日便挥师南下,直捣淮水!
我王军既出,势必荡平奸佞,顺利凯旋!”
“荡平奸佞,顺利凯旋!”
嘹亮悠长的呐喊响彻于潼关长空之上,并无边无际的瑰丽夕阳晕染出壮烈的豪迈。
点兵之后,景瑞帝和孙皇后与杨蓁说了几句体己话便走了。
走的时候孙皇后抽抽噎噎地,让杨蓁哄了好一会儿才好。
众人目送着帝王和帝后的銮驾离开之后,杨曦和杨晧也走了过来。
杨晧瞧着自家妹子,忍不住哀叹:
“哎,二哥,难受不。
你从十六岁开始随行帅帐,出征过多少次,可有过小七陪同这种待遇?”
杨曦瞪了他一眼:
“哪壶不开提哪壶。”
杨蓁轻笑,转过头去与傅虔对视了一眼,甜腻腻地说:
“这好办,二哥你赶在年内完婚,这便能带上新嫂嫂一起出征了。”
杨曦不屑地瞥了一眼傅虔:
“你以为谁都跟他一样,重色忘友。”
傅虔倒没生气,只是淡淡道:
“你倒是想,也没机会。”
见状,杨晧及时地把试图反击的杨曦截了下来道:
“行了行了,二哥咱人比人气死人。
快,你要给小七什么,快拿出来。”
杨曦无奈地从袖中掏出一把短刃来递给杨蓁:
“这小匕首削铁如泥,虽说你随行帅帐,无论如何也不会出事,但战场毕竟凶险。
你可用来防身。”
杨蓁立刻将短刃夺了过来,涨红了脸:
“我单独设帐,并不随行帅帐。”
她说完便低下头来,故作仔细研究短刃的模样。
可身边有道凌厉的视线不轻不重地落在她身上,盯得她瑟瑟发抖。
杨蓁艰难地抬起头来,望向一脸铁青的傅虔:
“我......我先走了,你们聊。”
傅虔:“回来。”
她刚准备溜,步子都迈出去了却僵在原地,乖乖地没再动弹。
杨曦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挥手一勾杨晧的肩膀便走了:
“走了走了,去摆酒,晚上灌不醉这主帅我就不姓杨......”
看见他们远去的身影,傅虔一低头凑近了小丫头的脸蛋。
他离得太近了,连呼吸都扫在她脸上,有些发痒。
杨蓁磕磕巴巴地说道:
“那个......我单独设帐,不是之前就...就商量好的?”
傅虔显然没有打算轻易放过她,靠近她走了一步追问:
“谁答应了?”
杨蓁这下认真想了一下。
坏了,她先前是在自己脑中过了一遍,却忘了知会傅虔一声。
她尴尬地笑了笑:
“这件事,咱们商量商量?”
轻飘飘的一声:
“没得商量。”
“......”
她无语凝噎,方才为何那么决然地告诉他们自己要单独设帐的?
原本等着分帐的时候再说便罢了,如今被他知道了,哪还有自己睡的机会?
就在这时候,远处却传来一个声音:
“末将见过主帅,公主殿下。”
他的尾音拖得长长的,似乎有些讥讽之意,听着来者不善。
杨蓁皱着眉抬头一看,心中不由地咯噔一声。
还真是冤家路窄,来人竟是她这几日正忙着对付的虎贲将军,周智。
傅虔似乎也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不满,旋即便道:
“免礼。周将军此番前来,有何军务要事?”
周智一双眸子扫了杨蓁一眼,看得人浑身上下很不舒服。
他轻描淡写地开口道:
“看来此番殿下要随军出征。
元帅与殿下原本是新婚燕尔,舍不得这寥寥几月分别倒也是人之常情,只不过——”
他的话戛然而止,可任谁也能猜得出他的后话。
愈是这样说话不清不楚地,就愈发令人厌烦。
傅虔淡淡道:
“周将军不妨直说,你有何顾虑?”
周智作揖道:
“军中颇有微词。
从古至今,也从未有过军中将领携妻带子出征在外。
这样,恐怕是不合军规。
元帅居次高位,安能不知上行下效的道理?”
杨蓁愤然准备开口,却让傅虔捏住了手心。
她低了低头,没有作声。
只听傅虔开口道:
“为何殿下出征,周将军便只能想到我携妻带子?
殿下即是殿下,是当今大孟朝的兰陵公主。
公主身为皇族后裔,自然可在军中立威,不知何人对此有所非议?”
周智的脸上一时有些难看,他一扫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