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你这水袖要这样洒出去——
再轻盈些,不可硬甩出去。”
徐佳瑶摇了摇头,伸手去点了点她的脑门心,叹道:
“你定是有心事,否则这么简单的动作还能难倒你?”
她的确是许多年不曾舞了,本以为腿脚都僵了,恐再没有昔日里那似柔软无骨的曼妙舞姿。
可谁知她重生回来之后,竟恢复了十七岁那身形,舞步轻盈如凌波微步。
可是到底心里头装了许多包袱,连这简单的甩袖也让徐佳瑶好一顿教。
杨蓁往后趔趄了两步,委屈巴巴地看着她道:
“吃饱了不爱动弹......”
“你可知道,我来之前你大哥还特意嘱咐我,让我好生教你。”
她一听,嘟着嘴道:
“他怎的不催三哥四哥好好习武?
若是他们比试输了,岂不是更惹人笑话?”
徐佳瑶无奈道:
“你几位兄长哪一个不是勤学苦练?
行了,我瞧你今儿个是学不进去了,且站在这儿拉拉筋,明天再来。”
杨蓁心里头惦记着靖南关的消息,甜甜应了一声便准备往外跑,却被徐佳瑶抓着水袖轻轻拽了回来。
她乖得像猫儿一样,讨好一般地凑近徐佳瑶:
“好嫂嫂,你放了我,明年一定生一对大胖小子。”
徐佳瑶瞬间便羞红了脸:
“胡说什么。”
杨蓁吐了吐小舌,突然好奇地笑道:
“嫂嫂,大哥他一向与你形影不离。
连你回家省亲也一日一封书信,如今怎么这么大方,竟舍得放你了?”
徐佳瑶垂头掩唇,低声道:
“殿下他最近几日事忙,说是过几天才来。”
杨蓁心里估摸着,大约离她大哥被陷害的时间也差不多了。
如今要紧的是赶快摸清楚那多出来的一斛月霖香是从哪儿来的。
“嫂嫂,月霖香你随身带着么?”
徐佳瑶颌首,将自己随身的香囊轻轻扯出来给她瞧:
“这一向都是带着的。怎么了?”
杨蓁接过来嗅了嗅,赞叹道:
“这月霖香果然稀罕,带着一股清甜的香气,又不如鹅梨香甜腻。
大哥真是疼爱嫂嫂,自己一斛都舍不得用,全给了你。”
徐佳瑶低眉羞道:
“你今日怎么了,惯会取笑人。”
杨蓁滞了片刻,试探着问:
“香这么好,肯定有人跟嫂嫂讨来用。
我不管,嫂嫂若是分给旁人了,定要再给小七一份。”
徐佳瑶无奈地笑道:
“那这荷包便给了你罢。
左不过也是昨日,芷容她闻见我身上好闻,向我来讨,我也只给了她两粒小香丸。
这香囊里可是有足足十二颗,你回去细细碾碎了,放进香炉里也使得。”
杨蓁心里凉了一半儿。
她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前世里大哥被陷害,果然跟杨芷容有关系。
那么也就说明,这件事背后的人一定是华素夫人。
但她不动声色地接了徐佳瑶的香囊,笑道:
“多谢嫂嫂。
我身子软的厉害,明日早上再来。”
于是她拜别徐佳瑶,一个人带着秋雨往寝殿走。
一路上她仔细想着,这华素夫人见加害母后不成,便想着要对自己的兄长动手。
如今父皇最倚重的就是大哥,也最属意他做太子的人选。
华素想让六弟坐上储君之位,首当其冲地就是要先使得大哥失去父皇的信赖,再接着对付剩下的几个兄长。
想到这儿,杨蓁不由地毛骨悚然。
若不是曾经历过一世,她绝不可能想到这天下还有这么狠毒的心思。
秋雨在一旁看着她接连打颤,不由地担心问道:
“殿下,可是冷的厉害?”
杨蓁摇了摇头,低声向秋雨嘱咐了两句:
“秋雨,你现在去寻我二哥,教他盯紧了杨芷容和她身边的人。
尤其是她要去找善做香丸香料的,可一定得盯清楚了。”
“毓孝公主?
殿下,您盯着毓孝公主做什么?”
她无奈道:
“总觉得她还有什么动作,这件事也只有二哥手下的人能做的了。”
秋雨见她有些焦虑,赶忙应了下来,连夜去了杨曦的寝宫。
安排完了这一切,杨蓁便独自走回了宫殿。
她估摸着,靖南关很快就会传来消息。
果不其然,杨蓁一只脚才踏进殿门,晴初便急忙迎了上来:
“殿下,靖南关的人来了,在侧殿等着。”
杨蓁点了点头,亲自去见。
她由晴初陪着去了,谁承想打开门一看,来的竟然是李由。
李由模样像是有些严肃,他上前一步道:
“殿下,末将扣下了今夜来送饭的,谁承想真的不是以前那个哑巴。”
果然不出所料。杨蓁细细问道:
“那是谁?”
李由从怀中掏出一块腰牌来,递给杨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