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儿。母后没事,就是晌午有些发晕。”
只见太医院里的许太医立在一旁,没有吱声。
杨蓁连忙问道:
“许太医,如何?”
许太医留着两撇小胡子,一副獐头鼠目的模样。
只见他假模假样地行了一礼,沉声道:
“皇后娘娘脉象虚浮,肠胃紊乱。此一时表征凶险,不碍事,不碍事。微臣再开个方子便是。”
杨蓁看了他一眼,笑道:
“那便多谢许太医。”
“此乃微臣分内之责,不敢不敢......”
杨蓁心里又冷笑两声,着人将他送了出去,便禀退了旁人。
她在床榻边儿上坐下,轻声附在她母后耳边问:
“母后,你晕倒前可曾吃过什么东西?”
“我记得......今日的素汤做的不错,我饮了半盏,还吃了些杏仁酥。怎么了?”
“母后,华素方才就站在门外。”
孙皇后怒目圆睁:
“岂有此理?这个华素也太不将我放在眼里了。”
杨蓁赶忙安抚她道:
“母后宫里似有眼线,母后急病女儿也怀疑事出有因。
但母后如今要做的就是尽快调养好身子,剩下的交给女儿便是。”
孙皇后见她一脸严肃,便知道她心里已然有了猜测,便不由地按住她的手道:
“小七,母后实在不愿叫你卷入后宫这趟浑水里。”
“母后,我身在后宫,又怎么能坐视她们欺侮你?母后放心,女儿定能全身而退。”
说罢,她安抚着孙皇后睡下,这才出来。
看见华素还立在那里,杨蓁看都没看她一眼,下令道:
“来人,将华素夫人送回朝华殿。”
“岂敢?我是陛下亲封的华素夫人,除了皇后的命令,我谁都不听!”
杨蓁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展开袖中凤诏:
“后宫嫔妃听令:
本宫身体抱恙,遂免去每日例会。
一应事务均教与七公主处置。
特罚华素夫人禁足再延期一月,无诏不得擅出。
否则,以罪论处。”
华素恨恨地瞪了她一眼,拂袖离去。
她刚刚离开颐和宫,晴初便带着姜太医来了。
杨蓁亲自出去迎接姜太医:
“有劳姜老多走这一程。”
姜太医摆了摆手,笑道:
“老朽昨日方才同陛下辞了官,却听闻公主殿下有请,这才走这一遭。
不过,为娘娘问诊的一向是我徒弟许太医,或许他会更了解娘娘的体质......”
话音刚落,正巧碰上许太医从一旁的书房里走出来。
许太医看见自己的师父,面色不由地慌乱了片刻。
“师父,您不是出宫去了么?”
杨蓁笑道:“是本宫请姜太医来的。”
许太医脸上笑容愈发有些僵硬:
“公主殿下,皇后娘娘的病一向是微臣看的,无需劳动师父大驾......”
姜太医打断他的话道:
“罢了,且让为师最后给皇后娘娘请一次平安脉罢了。”
话已至此,许太医也不好再横加阻拦。
于是杨蓁带着姜太医来到内室。
方才走到外间,姜太医脸色便有些不好。
他问道:“许太医,这病患所居之处不可焚香,你都忘了?”
杨蓁抢先答道:
“本宫已着人去熄了,如今只剩些余香,不打紧。”
姜太医略略颌首,脚步不急不缓地走到内室去为孙皇后问诊。
老人家虽年纪大了,问诊请脉却十分仔细。
左右花去约半个时辰,这才抬起头来,看着他徒弟问道:
“许太医,你问诊结果如何?”
不知为何,许太医像是脸上出了些汗,不住地用衣袖擦着,支支吾吾半天答不上来。
杨蓁令秋雨去关了门,不让别人进来。
只见姜老太医颤颤巍巍站起身来,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地甩了自己的徒弟一个巴掌。
“孽障,竟敢隐瞒皇后中毒之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