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嘴的教授说,医生身上最好都得有几分煞气,太慈悲的人当不了医生,镇不住鬼神。
卧室里的赵想容打开加湿器,她敏感地抽了下鼻子,隐约闻到烟味,一抬头,周津塬正隔着几步的距离望着她。
这人总有种遗世独立的气质。他今晚穿着白衬衫,那股气质分外寂岑。
他看到她看自己,便走过来,就好像身后拖着一串惊心动魄的血印似得。全程,视线始终咬死她。
赵想容隐约地产生一种危机感。
她下意识先把繁复的睡衣整理好,蹙眉说:“别发情,我还来着大姨妈!”
这句话脱口而出,赵想容就极度后悔。这沉不住气的毛病,怎么才能改?不是还要装怀孕吗?她狠咬着红唇,面色极其古怪。
周津塬的眼睛,不可自抑地多眨了几下,
他坐在她旁边:“什么时候来的生理期?今天早上,今天中午,还是刚刚?”问话的态度平和,就像最耐心的医生,但语气有种奇特的低沉。
赵想容撇了下嘴,医生都什么毛病?她看到他手里紧攥着的报告单,不过,她迟钝地以为,这是他平时读的病例。
“我今晚要做个ppt。”赵想容闷闷不乐地说,“这电脑我自己得用。”
周津塬的目光却落在她的小腹处。
他脑海里想到是,她上次去影院没有喝的那罐啤酒,她上次在床笫间的那个柔媚的吻,她给涂霆微博点的赞……还有,就在这公寓,周津塬打开门,发现那个年轻英俊的小男孩愤怒地盯着自己。
周津塬直接将两份报告摔到她电脑键盘上。
赵想容恍然大悟。她垂眸看着,觉得刚刚擦过润肤乳的手心一片干燥。
……这么快?他有狗鼻子吗?就像,小抄还没有准备好,锣鼓喧天的考试场面就开始,竞争对手是从小到大的学霸。
赵想容的脸莫名地热了,她挺直腰,下意识地伸手想翻那报告,却被牢牢地按住。
男人探过身体,他一字一顿地说:“容容,别告诉我,你还不知道这是什么。”
周津塬的目光并不凶恶,眼神依旧干净得令人发颤,但里面就有什么让满室的艳丽都褪去。
赵想容盯着他的下巴处的阴影,恍惚几秒,她觉得耳朵里有轻微的噪音。
随后,她露出一个明媚的笑:“我能不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吗?但你是医生,你应该知道,病人的这种检查结果属于**吧?这是我家,你怎么总乱翻我东西?”
周津塬面无表情地问:“你在我面前永远没有**。我现在问你,第一份检查——你为什么检查std和艾滋?你和他之间没有任何措施吗?”
当然有措施。赵想容深吸了一口气,她故意顿了顿说:“我,我会吃避孕药。”
周津塬微微一笑:“避孕药?靠字面意思,你都应该明白,避孕药只能保证女人不受孕,但不能保证在**时,不被男方传染其他病。何况你现在怀孕了,这证明你连药都没有按时吃。我现在问的问题是,他戴套吗?”
他说得太冷静,赵想容脸和脖子隐约发烫。
她硬邦邦地说:“你把我弄疼了。放手。”
周津塬密切地观察她。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情绪太复杂,每一种猜测都在灵光一现后,流逝为烈性黑暗。
他嘴里蔓延起一股苦味
周津塬面无表情地问:“你怀孕了?孩子是谁的?要知道这几次,我都是在体内。”
周津塬幽凉坚硬的手,还紧握着她,赵想容的心砰砰跳,但她带着他的手,拿起一根笔,他看到她在检查报告上面的日期画了个勾。
她施施然说:“你可以看下小崽子的发育日期,自己推断下。咱俩上床的日期对的上吗?能是你的吗?”
周津塬凝视着她,好像想要说话。但他足足沉默了几分钟,才开口:“所以,孩子有可能是涂霆的?”
赵想容用眼角瞥到,周津塬的手开始轻微地颤抖。
他的面部表情,其实一丁点也没有变。眉毛,眼睛,嘴唇都像生锈冻在原位,越发有股阴冷,像人更像鬼,但极其英俊,一路沉到尽头。
周津塬看到她目光,他迅速把手收回来。“我知道了。”他淡淡说。
赵想容蹙眉,她不懂,周津塬知道什么了。
周津塬目光一转,突然伸手拿过她桌面的订书机,把她的睡衣裙摆和长袖订在一起,随后,取过她的两部手机。
赵想容疯狂地挣扎,轻薄的丝绸睡衣被订书机订在一起。她费力地脱下,整个人赤身**站在空气里,肌肤微微起了层疙瘩。
她扑到衣柜,取过新的睡衣,重新套在身上。
周津塬正背对着她,低头翻看她的手机联系人名单。
“周津塬!”赵想容尖叫,同时还有一点心虚和茫然,“你拿我手机干什么?”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她厉声问:“你正给谁打电话?”
“这种喜讯,必须告诉那个叫涂霆的。容容,如果你怀孕了,孩子的父亲,难道不应该第一时间知道这件事吗?”周津塬平静地说。
赵想容眼睛一下子眯起来,她有点慌了。
但随后,赵想容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