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金属,不会轻易动情。但赵想容像个最坏的分子,腐朽着他的心。
过了很久,周津塬轻声说:“……我挺喜欢小孩子的。”
赵想容在巨大的耳鸣声中,硬是听到这句话,心脏好像停了几拍。
她顿时掉下眼泪,脸上还是带着那股奇怪的笑意。
赵想容沙哑地说:“你确定吗?你愿意养不是你的孩子吗?”
周津塬没说话。太阳穴的青筋露出来,他的外表还是完好无损,但那颗心已经堕入黑暗中,他介意得要命,想对赵想容挥出拳,又想把她关在密封的空间,让她与全部世界隔绝让她只有他……
但,不是今晚。
赵想容尽情地流了会泪,她抹了把脸,神色坚决地光脚站起来。
周津塬以为,她要拥抱自己。
他嘴上这么说,大脑又迅速地转动:自己恨极了涂霆,孽种绝不能留。他说那句话,只是不让赵想容去法国的诱饵。他们明天早上就去民政局复婚,然后,周津塬会拉着她去医院重新检查……
终于,周津塬觉得此件事隐隐透着一点蹊跷。
就在这时,他看到赵想容从她包里取出什么,她蹬蹬跑过来,塞给他一份报告。
周津塬心里再一沉。心情几乎有点茫然。
这又什么?
她递过来的,是一个人工流产的检验单。时间就在今天上午。
赵想容伸臂狠狠地推了他一把,她噗嗤笑说:“亲爱的,你刚刚是不是又陷入自我感动啦?我告诉你,我不需要任何人来当我的救世主,我不需要你委屈巴巴地替我养孩子,这崽子被打掉了!我赵想容用逼着男人替我养孩子吗!我赵想容是那种靠男人养的女人吗!”
周津塬想说话,想问这是怎么回事:“赵想……”口里发苦,他咳嗽了一声,把刚刚喉咙里的东西清掉,“你……”
他剧烈地咳嗽。
赵想容泪眼朦胧中,看到周津塬捂住嘴,一下子咳出星星点点的血,她呆了,立刻缩在门口。
周津塬腹部闪电般地传来剧痛,他摇晃了下,扶住旁边的墙,紧抓着那报告,忍着剧痛,定睛看着人流单子的姓名栏:萧晴。
周津塬一瞬间就明白,自己被愚弄。
他怒到发狂,突然间又再吐了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