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周津塬香港奖学金的事情。她对前女婿恨之入骨,跟丈夫说:“听说,周家安排周津塬又开始相亲。真看不出来是一个花花心思多的。老赵,我跟你说,我想想都对不起豆豆,当时咱俩在家,也不会没人发现她把自己缩在花园,弄得耳朵这样。”
赵父沉默片刻:“咱们能给女儿的,肯定都给,但是家里产业这么大,她自己如果不厉害起来,什么也守不住,就是把羊送到豺狼虎豹里。”
陈南说:“奉阳几次说要娶她,他倒是争气的。现在又要做试管婴儿,豆豆嫁给他,连孩子也不用生……”
“胡闹!”赵父也生气了,“咱家可不是把赵奉阳当女婿养的,他再娶了豆豆,滑天下大稽!再说他那腿,他那身体,我女儿是要给他守寡么,怎么能行……”
“我就说说,你嚷嚷什么?”赵母愠道。
等赵想容回家后,赵父赵母倒是好言好气地跟女儿说话,让她搬回来住。
赵想容摇了摇头,
最近太忙。好些事堆在身上,她耳疾复发,整宿睡不了觉,就像脑袋里一根细细的铜丝连接在插座。赵想容疼得嘴角耷拉,眼角也闭不上。
赵想容小的时候在接受人工耳蜗手术前,她父母犹不死心,尝试过各种中医和西医稀奇古怪疗法。她甚至做过当时流行的电击疗法,那种是实打实撕心裂肺地痛苦,3个小时,6个小时,12个小时。许晗曾经同情地陪她去过一次,赵想容从来不哭,但看到许晗在门口等自己,却开始大哭。
赵想容很希望自己能健康,她曾经想用全世界任何东西来换健康。甚至有过荒唐念头,健健康康活到十八岁,到第十九岁死掉都可以。
许晗让她闭嘴。后来,健康的许晗在花季年龄死了,赵想容则拒绝去特殊学校,坚持在私立读书,她讨厌被当成异类,她让自己像正常女孩那样读书和恋爱。而每当历任男友察觉她的异样,赵想容会提前分手,不解释原因。
在赵想容的耳鸣和头痛中,涂霆打来视频邀请。
赵想容任手机响着,把身边所有能摔的东西都扫落在地,却无力接起电话。
另一方,涂霆颓唐地挂了电话。过了会,手机响了一下,赵想容发来个微信表情,就说开会中。但涂霆不快地看着手机,他已经两天给赵想容视频,都被她拒绝,回他信息也永远很慢。
她每次都说忙。涂霆只能安慰自己,她在忙杂志社的事情。
赵想容颤抖地倒在床上。疼痛是一种私人且残酷的体验。任何亲情,爱情和友情都没法缓解。她不是想隐瞒涂霆,而是知道涂霆在外地,无法赶回来陪伴她。告诉父母也只换来父母忧愁,不如伪装盛世太平,一切无忧。
赵想容不想跟任何人交流,谁也不能帮她。过了会,她发现自己在想周津塬,那种自私冷酷的男人,是不是从来不会感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