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容,到我这里来。”
赵想容下午参与一个奢侈品牌宣布新系列在华首发的发布会,那里汇聚很多时尚博主和中外模特。巨大又闪闪发光的广告牌后面,高级编辑和公关窃窃私语,交流各种信息。
她认识的人多了,其中人渣的数量自然也就多了,被灌了好几杯冰冷的鸡尾酒,等回办公室加班,和品牌方订了下次广告拍摄在新疆伊犁的终案,又和同事喝了香槟庆祝。
赵想容支撑着回家,看到周津塬那双冷静的眼睛,放下警惕,她也不知道自己嘟囔什么,就记得头痛,随后被他拉进卧室。
她恍惚做了个梦,忘记时间。
一个荒芜的灰色花园,自己每天进去除草浇水,一切收拾好,直到有一天,门被锁死,她围着外篱笆走了一圈,才发现这个花园还有别的门,原来,自己并非花园里唯一的主人。
远处,许晗穿着棉布裙子。
“兔子,你真的很傻。”许晗还是黑发,白皙的脸庞,“你怎么还能那么傻!动动脑子!”
赵想容眨了眨眼,巨大的安心与恼怒中,她想质问许晗:为什么撒谎。在早熟的年纪,两个心思相同玲珑的女孩,一场无知且自以为是的游戏,从来不知道能困住彼此的一生。
突然间,一股猛烈的水柱激在赵想容的脸上,把她迅速带离回忆。
赵想容尖叫一声。她睁开眼,周津塬正举着喷洒,面无表情地注视她。冰冷的水击打面孔,残余的酒气从她鼻孔耳朵眼睛里喷出来。
赵想容骂了一句脏话,无力地躺在浴缸,任周津塬用极其寒冷的水把她脸上的残妆冲干净。
浴室里,黑白瓷墙后面,男人眸子映衬一点难以形容的东西。他凑近过来,用有力地动作摸了摸她发红的耳朵,温和地说:“老婆,你喝醉了。”
赵想容心中发寒,她知道,自己肯定是又说了有关许晗的坏话。他生气了。
冷水已经堆积到她绷起脚面,周津塬穿着居家衣服,直接坐进浴缸。他亲了亲她湿润的头发,利索地脱下自己的衣服,露出精壮上身。
他分开她发抖的膝盖。赵想容不敢躲,她用手指在他硬邦邦的后背划拉了句,对不起。随后感觉自己身体散架了,因为正吞下了一块混合着碘酒味道的黑色巨大的泥煤。
周津塬精力好,有耐性,仿佛医生的通病。到最后,她耳膜边震耳欲聋,呼吸里全是他的味道,很轻微的晕眩感,脚趾一直踩着浴缸的金色把手边缘,太滑了,红色指甲死死地蹬住。
“津塬……我,我下周有个欧洲的公差。我想出去散散心。”她的牙齿在颤抖。
周津塬的目光从她的脸庞离开,他把她翻过身,目光落在赵想容腰间那熟悉又陌生的黑色醉酒兔子纹身里,徐徐一动,赵想容跪在半温不热的水中,感到酥麻颤抖。
“去欧洲哪个国家?”周津塬并没有问她去几天。
说了几遍她才听清。
“好像,应该是……罗马,意大利。”
等结束后,赵想容没有像平常那样,迅速躲回自己房间。周津塬把她抱出来放在他的大床上,而她也温柔地拿着雪白的浴巾帮他擦头发,又拿起吹风机吹干。
真是薄情的男人,一根白头发都没有,发丝清爽。
在难得的温情里,周津塬枕在她膝盖上沉沉地睡去,他的嘴唇印着她的小腹,像一个吻。赵想容放下吹风机,再抓过周津塬裤子,掏出他的手机,用男人的大拇指解锁。
信箱里有苏昕的短信,两条。
“周医生,我弟弟给您添麻烦了。对不起。”
“您借我的钱,我以后会还。”
赵想容读这两条短信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才几秒。她用周津塬的手机回复:“你想怎么还?”
明明是深夜,苏昕的回复下一秒就来了:“我真的只能尽力还您钱。还有,以后您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义不容辞。”
赵想容勾起唇角。
真是服了苏昕,每说一句话都像革命宣誓似的。那些个纯洁的、家境贫寒,但又对男人和爱情有幻想的年轻女孩子,赵想容微微地笑了,她以前也是这么走过来的。
赵想容没有再回复,把苏昕的短信和号码截图发到自己手机上,再删除了那两个短信。
随后,她低头吻了下周津垣的头发,就回房独自睡去。
在另一个地方,苏昕却因为赵想容的那句回复,在被子里握着手机,失眠到天亮。
苏昕最近的日子不好过,除了照顾母亲和担忧前途,很长时间战战兢兢,走在校园里,害怕会有个开跑车的中年女人拦在面前。
“开跑车”和“中年女人”是苏昕对周津垣妻子的简陋幻想。
周津塬的妻子,应该是美人。苏昕忍不住想,至少年轻的时候是。也许是个胖女人,从不化妆,过邋里邋遢的生活,又也许是一个居高临下的女人,美丽但过分高傲,整天对丈夫严防死守。
苏昕活在一种忐忑的内疚感里,但是,她每次想到那个总是很少动声色的医生,都会心跳加快。
——你想怎么还?周津垣居然这么问她。
周津塬约她出来的地点,都是很高雅的消遣场所苏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