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生了。
李沫有些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侧头看着离自己不到十公分的暗黄色的泥墙,她的视线再往上调就是排列得整整齐齐的灰黑色的瓦片。
她身下的木板床,草席,凌乱的缝了N个洞的烟灰色蚊帐,破破烂烂的毛毯……,一贫如洗的房子。
这种破旧又年代久远的房子,她在二十岁以前就住着这样的房子,此刻完全没有一点陌生和违和感。
然而,违和的是,她明明在经历了七年的末世最后战斗死掉了,怎么一睁眼又回到了这样的房子里?不,比她当年生活过的房子还要破旧还要贫瘠,至少当年她家里除了床,还是有碗柜,各种洗脸盆,铝水桶铁水桶,长椅,饭桌和凳子,床上的东西也没这么破。
她曾经已经死掉了,确认。
所以,这副身体绝壁不是自己的,她看着自己那只鸡爪子似的枯瘦又细长的手,在末世那样的条件下她也没饿成那样,更不要说摸到这样的排骨身体。
“大姐,大姐,你终于醒了?”
突然,一个步伐急促的脚步声和一道迫不及待的惊喜的声音同时响起,随后一个瘦弱和营养不良的小姑娘红着眼睛扑到了她的床边,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大姐?!
这身体果然又是个当老大的。
李沫掩饰住自己内心的震惊,沉默的看着埋首在她肩膀旁边上伤心欲绝的小丫头,也许是因为她哭得实在是太伤心太绝望了,以至于李沫不忍心的伸出鸡爪子对小丫头来了一记摸头杀。
“别哭了,我没事。”
李沫也不知道眼下是个什么状况,更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所以她采取了最保守的办法,最万金油的安慰台词。
许是她的苏醒和说的话起了作用,小丫头抽抽泣泣的抬起头来,用那只补了七八处的袖子在她自己的脸上抹了一把眼泪鼻涕,简单粗鲁又熟练的处理了一下自己,才用红通通的大眼睛看着她。
“大姐,你没事就好了,吓死我了,你破了头流了好多血,家里又没钱送你去医治,妈都快急死了……对了,妈还不知道你醒了呢。”
“妈,大姐醒了。妈……”
小丫头当然不知道眼前的大姐早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大姐了,刚刚经历完恐慌之后小姑娘的心情就轻松起来,叽叽喳喳的说了起来,后知后觉又想起自家妈妈还不知道大姐醒来的消息呢,突然又刷的一下好像小兔子一样跳起来冲出去大喊大叫。
然后……
“友柳,你大姐真的醒了?”
“友桂,友桂……”
“妈,大姐真的醒了,大姐还说她没事了。”
随之,传入李沫耳朵里的是妇女那一道惊喜又惶恐的声音,以及刚刚那小姑娘清脆的应和。
轰。
友……桂?!
友桂。
李沫一听友桂这个称号就知道绝对是这副身体的名字,只是这两个字听起来怎么这么熟悉?!
还没等她进入深入的猜测,小姑娘和一个瘦弱矮小型的中年妇女匆匆忙忙的走进来直奔床上的李沫。
“友桂,太好了,你真的醒了,头还痛吗?还有哪里不舒服?你饿不饿?”
李母几步就来到床边,眼圈红红的向李沫伸去了同样枯瘦的手,很小心翼翼的落到了她的额头上。
而此时此刻,李沫完全没有听见妇人的声音,她震惊又死死的瞪着近在咫尺的这张似乎又熟悉又陌生的脸孔。
瘦瘦的脸,矮小的身材,以及……一模一样的黑痣,她原来也有,几乎同版,不变的位置……
纵观前世她李氏家族几十号人口,这痣的形状和位置只有她和她……
天,她奶啊,惊。
李沫几乎失态的直接突然刷的坐了起来,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妇女。是了,怪不得有些眼熟,这完全就是她奶中年时的样子啊。
惊悚。
那,她现在是谁?
轰。
友桂。
李友桂。
想起了,她想起来了。
那可是她亲亲姑妈的名字。
但是,现在却成了她的名字了。
李沫,不,这会儿应该叫李友桂的她生无可恋的坐在厨房前的小凳子上茫然的看着火堆,灶里塞着三四根手指大的树枝,一口被烧得漆黑的瓦锅正煮着野菜米汤。
前因后果她从李友柳这个小姑娘喋喋不休的小嘴里知晓了,李友桂是在和别人抢挖野菜的时候被人打了个头破血流,昏过去之后她李沫就穿过来了,这绝壁是亲亲的一家人,没乱穿。
问题是,她姑成了她自己,她奶成了她妈,她爷她倒从来没见过,因为她出生的时候她爷早八百年前就挂了。她惊悚而又难以置信的是,前世的她爸现在成了她弟,她伯伯们成了她哥哥,她小叔也成了她小弟啊。
风中凌乱啊。
这会儿,她爸和她叔不就是两个小豆丁?!已经成了李友桂表示她很心塞很心累。
煮个野菜粥并不用花费多长时间,没一会儿,李友桂已经和弟弟妹妹们一起坐到了一张桌子边上一人一碗稀拉的野菜粥,当然也是她首次与小时候的叔伯和她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