谴责看向三姐:“你们两个人谈情说爱,到底聊了我多少事情?”
这小子连布沙尼神甫都知道了!
玛丽不自在清了清嗓子:“毕竟你是我们唯一共同熟悉的人。”
威廉胆子大起来,唯恐天下不乱继续补充:“到时候你们刚好凑齐一桌惠斯特。”
上楼时,看出她为难,爱德蒙叹道:“我可以等入夜翻去隔壁休息。”
克莉丝摇头,直接拒绝:“那边放了太久,不知道落多少灰尘,也没有人侍应,我不放心。”
她顾忌自己女扮男装的秘密,所以一个人住着一整层,平时没有人在意,现在让朋友出去住,别说引人怀疑了,老师能提着手杖上门重新教她一遍待客礼仪。
“书房倒是有个大榻,我有时候在那里午休,让他们给你铺厚一点没问题,”她拧眉,“不过可能不太方便,你得用我的浴间了。”
虽然说着客气话,其实这对她自己更不方便。
两个人都陷入了各自的思绪风暴里,彼此十分沉默。
书房留给纳什安排人铺设准备,两个人只能去阳台聊正事。
爱德蒙这次出门,是为了针对里德侯爵的计划,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居然把那个石灰窑厂转手就卖给了他们的管家。
“……抬头我都写了理查德布朗特银行,到时候,不论是债权还是本票都有很大的控制余地。”
虽然被老师教过一点经济基础,不过多数是国际商贸方面,平时买公债也多是出于对信息的整理和判断。
爱德蒙的那些操作和理论,克莉丝听了一会就头晕。
她多少体会到,就像自己眼里,话语就是情报一样,他将金钱当做一种可变动的商品甚至是货物操作,既然会有涨落,他只需要调配天平一样去控制就行了。
克莉丝也明白,继承再多的财富,没有一定手段,谁都会转眼败光,所以对他的理财本事有过猜测。
但是还是头一次这么直观体会到。
这一面,她过去从没看到过。
爱德蒙正说着,感应到她的注视,也渐渐止了话。
今晚的月光很亮。
不必夜视能力,爱德蒙也能把她看得很清楚,反而因为月光,朦胧出更加摄人心魄的好看。
甚至带着一些他无数次妄想过的恋慕。
他屏了呼吸。
面前的人却突然拧眉,翻出了阳台。
爱德蒙因为这个展开一愣,看出她表情严肃,猜出有事发生,也就跟着攀下楼,下到了屋后的花园。
这一会,有一片云过来,遮蔽了月亮。
从爱河里探头透气的人恢复了耳聪目明,听到一些句子,看向前面瘦削的身影,随即表情变得很古怪。
克莉丝刚才在阳台注意到,四姐房间的光亮着。
可是刚刚她叫人送甜品时,女仆说她睡下了。
这个屋子里都是她的人,也只有她从浪博恩带来的女仆会帮她扯谎了。
吉蒂胆子很小,要让她做太出格的事情不太可能,这么晚了,她肯定不敢出门,玛丽和威廉一直在庭院,她不在宅子里,就只会在花园。
克莉丝很快就在花园临近街道的矮墙边看到了四姐。
现在还不清楚情况,他们一起藏在了一株修剪过的树后。
“吉蒂小姐——”
“请您不要再来了。”凯瑟琳低声说,“我不会同意的。”
“如果您不想离开家人,我愿意为您永远留在伦敦。英国夜晚的街道很冷,可是站在这里,我却觉得从没有那么热过,爱着您的心它温暖着我,也鼓励我走到这里,我说的全是肺腑之言。您使我陷入情网,我爱您,吉蒂小姐。”
墙外,青年深情说,英语很标准,却不可避免带上了一些法国口音。
相当耳熟。
克莉丝扬了眉。
四姐这样内敛的性子,听到这样的话本应该害羞,说不定还会发出低呼,这会却像是习以为常了,轻轻叹气:“很抱歉,先生,我无法相信您,一见钟情……这对我这样习惯被忽视的人来说,就好像是梦一样不真实。”
法国青年急切说:“爱慕一个独一无二的人是什么罪过吗?不,我甚至小心翼翼,不敢在得您认可之前犯下任何过错,我们没有介绍人,而我本来是个交际颇广、擅长打听的人,却因爱您敬您,所以不敢逾矩查探。”
“如果我在您身上所寄放的情感,反而让您产生担忧,那么也请给我机会,至少让我知道您的名姓,而不是因为从您妹妹那里听来的称呼冒犯您。我可以搜查全城的舞会名单,让我们在正大光明的场合相遇,被互相介绍,我将堂堂正正邀舞追求,直到您成为我妻子的那一天,我发誓,我将用全部的生命去爱您。”
凯瑟琳这次沉默了很久。
墙的那边,青年消沉颓丧说:“您连姓名都不愿告诉我吗?”
克莉丝无声走过去,用手指掩住了她的嘴唇,对着白了脸的四姐摇头安抚。
爱德蒙见她屈指勾松领巾,按了按嗓子,这才开口。
“您还在墙外吗?”
是轻柔的女声,学得相当像。
墙外的人竟然体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