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角落的箱子里找到了,联想起刚才青年的喷嚏,又很细心在一边拍掉了灰尘才拿过来,放在克莉丝面前。
和新文件的凌乱不同,这个卷宗写得很详细规整,不过她翻了一会,失望发现这只是一桩普通民事案件,因为委托人是一位议员,她外公性子谨慎,为了避免疏漏,这才特意买了这本法案研究了一遍。
想要以此为论点写一篇文章的想法还是泡汤了。
注意到记录的姓氏就是“戈尔登”,克莉丝又有了新的念头。
她从头几页的纸条上挑出里面几个问题,和国会法无关,是因为她自己完全没入门才产生的疑惑,或许是沾了外公的光,对方都耐心解释了,而且说得很深入浅出,克莉丝本来就不笨,只是一直没摸着门槛,所以一下就懂了。
戈尔登说完后,克莉丝才拿出这封老卷宗的细节问,他也都记得清清楚楚。
克莉丝很自然起身告辞,语气随意问:“你有名片吗?”
戈尔登惊讶看她,还是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手写卡片递过去。
青年站在门口接过,另一只手里还抱着那本书,从容自信说:“你不应该缩在这样狭小的地方。”
“你和我的姨父是同期的书记员吧,只是因为受到我外公的赏识,就认命被他派来做这种无趣又细碎的管理员工作,那才是亏待了他对你的培植。”
“我正好缺一个律师。如果你相信我的姓氏,那么工作之余,请把自己当初做学徒时的劲头捡起来,开始复习版权法,七月结束前我会给你来信的。”
完全不用对方现在做回答,克莉丝自然走出房子,抬头看了下牌子。
——菲利普斯和加德纳律师事务所。
“克里斯。”
有人在身边温声道。
克莉丝转身看清来人,已经下意识笑起来:“神甫先生,您的事情办完了?”
两个人自然并了肩,继续往前走。
“是的。你呢,我注意到你从律所里出来,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吗?”
克莉丝轻轻摆头,“有一些法学的问题来问一下,不过没什么进展。现在我得去另一个地方碰碰运气了。”
“您要不要和我一起?毕竟回去也只能去浪博恩吧,我担心妈妈会为了达西先生把您又塞给爸爸,这样您恐怕得跟他再游览一遍我家的田庄了。”
爱德蒙只听着,没有理会街边不住看向身侧的女性目光,更没有看说话的青年阿多尼斯,抿了下要翘起的嘴角。
“很乐意。”
克莉丝接下来决定去的是卢卡斯家。
班纳特先生是个怕麻烦的,每年投票都很随意跟风,和选区的议员没有任何往来,所以她也不能贸然去拜访。
卢卡斯府和浪博恩很近,再加上两家太太有一样的八卦爱好,走动很勤,两家人关系还不错,卢卡斯爵士过去在麦里屯做生意,后来又凭本事做了市长,进宫见过上一任国王,接受了授衔,虽然没有地产,好在有爵士的爵位。
现在做生意还是会遭上流社会鄙视,卢卡斯爵士很在意自己的出身,所以变得尤其热情周到,得知克莉丝是要问国会相关的事情,便毫无保留把所知的一切都说了起来。
托他介绍,克莉丝总算知道了他们镇代表议员的家里多么气派。
依旧算不上什么有效进展。
知道留下来就是无止境关于达西先生的问题,克莉丝还是婉言谢绝了卢卡斯太太的热情挽留,走了没几步,卢卡斯家的大女儿夏绿蒂跟了上来。
“克里斯,丽萃在家吗?”
夏绿蒂今年二十九岁,是个聪敏通透的姑娘,和伊丽莎白关系非常要好,可惜镇上大部分男士很肤浅,没有耐心去接触她的内在美。
卢卡斯家比班纳特家要讲究“体统”一些,因为她一直没有出嫁,家里的妹妹都不能涉足社交界,卢卡斯家停了生意,又没有地租,生活并不宽裕,连弟弟们也唯恐她未来要靠自己养,在家里地位尴尬,所以常常跑来班纳特家找伊丽莎白解闷。
克莉丝也因此与她很相熟,有意和布沙尼神甫玩笑道:“达西先生的档期空出来了,看来您今天下午不用面对我啦。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姐姐的挚友,卢卡斯小姐。”
神甫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什么,不过还是向夏绿蒂点了点头。
夏绿蒂连忙说:“叫我夏绿蒂小姐就行了。”
意识到这句话意味着她决定彻底放弃嫁人,甚至有可能去修道院,克莉丝忍不住惊讶看她。
夏绿蒂表情自然看着前路,“玛利亚也二十三岁了,应该进入社交界啦。”
克莉丝抿了嘴:“那你呢?”
这下轮到夏绿蒂吃惊回视,一阵后,突然噗嗤笑起来,“我好像不小心拿到了关于你的第一手消息。”
克莉丝眨眼,不知道为什么话题突然拐回自己头上了。
“你还不知道吧,”夏绿蒂调侃说,“你这次回来,有好多家太太都盯上你,要你做女婿呢。”
“不过你一次舞会都没去,叫她们挺失望的,有几位就编了些话,说你不过念书游学,就学了些傲慢,结果还没继续说什么,她们自己的女儿就替你辩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