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相信, 我明明让莳萝女士在这里等我!”
伊莎贝拉一脸焦急地和特莎院长解释。
特莎大怒反问:“我不是让妳看好女士吗?妳怎么会放她一个人?”
几个圣修女站在主居塔的至高神像面前窃窃私语,伊莎贝拉对着神像发誓自己就让莳萝在这里等自己, 那时太阳还没下山, 她赶在晚钟前赶回来,却没看到本应待在这里的莳萝。
老圣修女一脸冤枉:“至高神瞩目下,主居塔所有人都能看见我们两人一起巡夜,我们一会还要去危塔, 我就只是转身找个钥匙, 莳萝女士就不见了。”
“钥匙怎么可能会掉?”
特莎狐疑地看着她, 通往修道女房间的钥匙极其重要, 那串黄铜钥匙一向是被当夜巡夜的修道女牢牢系在特制的腰带上,一但巡夜结束就要亲手交还给院长保管。
伊莎贝拉赶忙解下腰带, 特莎仔细一瞧, 面色不由得凝重, 只见原先系着钥匙的绳子断开, 切口极其利落, 似乎是被人用工具割断。
趁着特莎细细研究, 伊莎贝拉给了其中一个圣修女隐讳地一眼
对方会意过来, 立刻插话:“既然伊莎贝拉大人之前说过要去危塔, 莳萝女士会不会自己就先去?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人吧。”
伊莎贝拉脸色难掩担忧:“怎么会?我和特莎大人明明千交代万交代,告诫她不得单独行动,特别是危塔那种地方…….我们处处为她的安全考虑, 她难道把规矩当作儿戏吗?”
她话题一转:“不过我到现在都还没找到钥匙呢, 莳萝女士应该不可能自己进去。”
修道女会意, 继续一搭一唱说:“很难说呢,这年纪的姑娘脑子装的不是衣服首饰就是诗人的歌谣,也许她以为这是一场好玩的冒险, 一会找到她说不定就找到钥匙吧。”
圣修女们忍不住议论纷纷。伊莎贝拉大受打击地摇摇头:“这当中一定有什么误会!莳萝女士贵为一个学士,就算年纪轻轻不知分寸,但她如此备受特莎大人礼遇和重用,怎么会干出这种偷窃又破坏戒律的事?”
特莎沉声命令:“够了!快把人找出来,先确定莳萝女士平安无恙。”
她的目光在提灯下锐利异常,看了一圈修道女,尽显威严:“若是找到了,她既是我们的一员……伊莎贝拉!依院规处置。”
伊莎贝拉连忙跟着其他修道女低头称是。她一点也不怕要和莳萝对质,那女孩独自一人那么久,肯定已经被“呢喃”吓坏了,她什么都说不出来,今晚的遭遇想必会好好教育又一个傲慢无知的女孩……
一行人很快就赶到危塔。
今晚的月亮格外巨大,在沉沉的夜浮出一张发白而肿胀的脸,那座焦黑破败的残塔就寄生在它之下,宛如暗处佝偻着身子的怪胎,曾装饰着玻璃花窗和壁烛的黑洞正呼啸着凄凉的夜风,彷佛将死之人还在竭力呼吸般。光看得听着都叫人心生寒意,修道女们难掩厌恶,实在不愿意在靠近一步。
突然有人轻呼了一声,提着灯火凑近一照,门口处竟是一盏破掉的提灯。
“莳萝女士果然在里面?!钥匙肯定就在她身上。”
“她胆子也太大了!这可是偷窃!!”
“毕竟是外来人,东岸的商人不就长得老实,实则和狐狸一样狡猾……”
特莎沉着脸拿出自己这边保管的备用钥匙打开了锁,两个修道女合力推开了厚重的橡门。
在她一声令下,圣修女们鱼贯而入开始搜索。伊莎贝拉兴奋地双手发抖,她想到一会就要当众撕碎对方身上的红袍,等白天一到,她会让那位高贵漂亮的小淑女赤脚走过布满荆棘的静默小路,还要让她在厅堂上大声忏悔自己的罪行,宣示永远的顺服,再也特别不起来……
“特莎大人,我们没看到人。”
“我们这边也是,没有女士的踪迹。”
伊莎贝拉像是在美梦酣睡时突然被人泼了一把冷水,立刻大声驳斥:“怎么可能?”
特莎微怒道:“给我安静!”
伊莎贝拉顾不了那么多,她深怕那个诡异的黑发少女真像猫一样溜走了,急切上前:“特莎大人,我们这边进来的动静不小,也许莳萝女士听到了,躲起来也说不定。”
她突然想到什么,转向那些回来的圣修女问:“那些罪女的房间查过了没?”
圣修女们一脸狐疑看着她,彷佛她说的是什么外文,其中一人犹豫表示:“莳萝女士只有一个人,她应该无法进去那些房。”
伊莎贝拉立刻睁大眼睛,像是在黑暗中捉住一丝亮光:“那就一间间搜,她肯定被罪女窝藏在里面!”
“伊莎贝拉,够了,”特莎按了按眉头,显然对眼下情况很是混乱:“那些房间根本不可能打开!”
她还没说完,伊莎贝拉就甩开她,径直冲上螺旋阶梯。老妇人气喘吁吁走上台阶,身后很快追来纷乱的脚步声。
“伊莎贝拉!妳疯了吗?” 特莎忍无可忍:“妳仔细看看,这里的门根本不可能打开!”
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整排紧闭的石门。当年雷电劈毁半边塔身,恶火烧了整整半夜,玻璃窗和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