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纹沟壑的脸上都是泪:“好可怜的小小姐,这么乖巧懂事,却摊上个没责任心不靠谱的妈,小可怜哟,有妈还不如没妈来的好哪。”
“当妈的不管孩子就算了,可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难怪那天小小姐哭地抽抽的,嘴里还不停喊着爸爸,这是疼的找爸爸……”
团子被苏红搂在怀里,懵懵地眨了眨眼睛。
咦?她什么时候喊爸爸了?
顾时深看着团子,小小的一只窝在苏红怀里,软软的单薄又可怜。
当初,他想着自己已经是个残废,无力照看个孩子。
加上尹菲又是团子母亲,所以没多想,索性将人留下了。
他以为,团子有了妈妈的照顾,会像其他小孩子,健康快乐地长大。
可没想到,尹菲居然这样对待团子。
说到底,都是因为他做主将尹菲留下,所以团子才受到了现在的伤害。
顾时深喉结滚动两下,内疚像冒芽的青藤,细嫩的藤茎攀爬上心尖,就在那里驻扎生根。
但紧接而来的,是狂风骤雨的怒火。
她怎么敢下手?
如果今天没闹出来,是不是真的就像苏红说的,哪天他顾时深的女儿被卖都不知道?
还是以为他顾时深是残废,就能拿捏了?
他是残废了,也从云端跌落下来,可也没到谁都能踩两脚的地步。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给她撑的胆子。
二十八岁的男人,动怒之时,骨子里的锋锐从眉梢飞掠而出,像破开朝雾的刺眼旭光。
苏红一看顾时深的表情,当即松了口气。
她知道,先生一定会管这件事,尹菲从此以后再也不能欺负团子了。
团子尤为敏感,几乎是一刹那,她就感知到顾时深内心爆发出来的不好情绪。
她愣了下,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样生气的爸爸,比不笑不说话的爸爸,反而更让她欢喜。
苏红摸着团子小马尾,笑眯眯地说:“真好,先生会给小小姐做主呢。”
诶?
爸爸会让妈妈不再拧她了吗?
团子一脸茫然,看看苏红又看看顾时深。
苏红会心一笑:“傻小小姐,先生是你爸爸呀。”
说到这,她不免抱怨几句:“先生,小小姐遭遇这样的事,晚上都容易惊醒,是不是找人看一下,给小小姐安安神?”
苏红对玄学深信不疑,小小姐命贵,又受了磋磨,要是惊了魂六感不定,只怕往后不大好。
顾时深沉默了会,随后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个黑绒布的小盒子递过去。
苏红好奇打开,只一眼她就惊呆了。
“这不是先生母亲传下来的古玉么?”丝绒盒子里,安静躺着一枚老坑玻璃种帝王绿的玉佩。
玉佩绿汪汪的,龙眼大小,被雕成一条摆尾锦鲤的模样,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团子踮起脚尖去看,瞅着那尾锦鲤玉,她一下就喜欢上了。
顾时深没有表情:“古玉安神养人。”
说到这,他看向团子,眼尾睫羽半掩,将微末柔光遮的严严实实。
他道:“都是锦鲤,挺合适。”
苏红小心翼翼给团子戴上,见团子好奇地摸了摸,便叮嘱道:“这是小小姐亲女乃送给先生的古玉,先生现在又给了小小姐,万分珍贵,小小姐不要弄丢了。”
檬檬没想到爸爸会送她这么漂亮的小鱼鱼,她珍惜地捧着,兴奋的小脸都红扑扑的。
今天,爸爸不仅跟她说话了,还送了她礼物。
她最喜欢爸爸啦!
小团子瞟了爸爸两眼,羞涩地朝他绽放出个笑脸:“谢谢爸爸,我会好好保管的。”
这还是团子第一次这样开心的笑,大眼睛弯着,又黑又圆的眼瞳里像是藏着无数星星,亮闪闪的。
而且团子笑起来的时候,嫩嘟嘟的小脸上,还有一对浅浅的梨涡,又甜又暖,跟小向日葵似的,让人情不自禁就想跟着她一起笑。
苏红一脸慈爱,软乎的心都化了,她转头去看顾时深,心里咯噔一下。
只见顾时深盯着团子脸上的梨涡,眉头皱起,手背紧绷。
苏红反应过来,连忙捂住团子的脸。
坏了,她怎么忘了,先生最讨厌脸上有梨涡的人。
她呐呐无言:“先生……”
顾时深闭眼深呼吸,眼下暗影丛生,面色苍白。
他知道自己不该看到梨涡就迁怒团子,可他仍旧无法自控地想起一些不好的事。
诸如,他落到如此地步,都是拜那个有着梨涡的女人所赐。
从前有多喜欢梨涡,现在就有多厌恶。
他的手在微微发抖,从指尖冷到掌心。
顾时深一把握住轮椅扶手,用力的手背青筋鼓起。
“你们,先出去。”与之相反的,是他语调出奇的冷静克制。
他清晰的知道,蛰伏的负面情绪濒临爆发。
那种面目可憎,不该让团子看到。
团子乖巧地站在一边,她不知道爸爸怎么了,明明刚才还好好的。
苏红牵着她往外走,团子扭着小身子回头。
房门从开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