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犹豫是否应该将整理出来的禅院甚尔在东京校造成的破坏一并交给他,毕竟这完全就是火上浇油,但在水谷凌询问的眼神中,他最终还是将报表交给了他。
在水谷凌看来,上面的一条条陈列的都是禅院甚尔的罪状,在他眼前放大加粗,还带上了夺目的聚光灯。两天没怎么睡觉的大脑一时间就好像有一根棍子在里面搅来搅去,被刺激得眼前一阵发黑,捏着报表的手上都爆出了青筋。
可想而知…嗯…只能说…禅院甚尔你到今天都还没被弄死,就已经说明了你的强大了。
…五条悟也是一样。
“切,谁管他。”禅院甚尔面露不虞,他随意地拿起酒精棉球蹭了两下,然后就不甚在意地丢到一边,可见连他自己都没将身上的伤放在心上。他直接走到离禅院朔不远处席地而坐,四肢伸展懒洋洋地晒着从窗外透进来的阳光,绿色的眼睛在金灿的阳光中仿佛被融化了其中的冷意,成了一片碧绿的湖水。
由于刚入秋,气温还没有下降得很厉害,再加上地上还铺着地毯,所以室内在不打空调的情况下也并不显得寒冷,但是…禅院朔百忙之中抬起头瞄了禅院甚尔一眼,这种情况穿短袖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而且这家伙这么安静和听话还真是反常…
“甚尔。”禅院朔眼睛一眨,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指了指禅院甚尔的手,“怎么回事?”
“啊?”禅院甚尔听到禅院朔的说话声低头看了一眼,手指的骨节上有着已经结痂的伤口,以天与咒缚的体质到现在还清晰可见足以证明当时是多么用力,他半合着眼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自己咬的。”
自己咬的?禅院朔的眼睛中闪过了一丝困惑,他放下笔双手搭在眼前,看着禅院甚尔陷入了沉思。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出现了什么奇怪的爱好吗?禅院朔的头上冒出了一个问号,话说是不是该找两个靠谱的心理医生来[Q]常驻?好像最近的压力是大了一些,但是这也没办法,学生还得再培养几年才能无缝接入[Q]集团的系统中,人员缺口依旧很大,年末的时候多准备些东西犒劳一下吧…
“你在想些什么?”禅院甚尔偏过头来,以他对禅院朔的熟悉程度不用想都知道这家伙的思路绝对又转到公事上了,他有时候真怀疑当初禅院朔跟他说的想要轻松悠闲的生活究竟是不是在开玩笑,你看现在有一点和那沾上边吗?
“在想你为什么要咬自己。”禅院朔回过神来,表情有些纳闷,他注意到禅院甚尔古怪的表情,回想了一下后慎重地问道,“是我做了什么吗?”
“没有肉骨头可以吃,总得找个磨牙棒吧?”禅院甚尔在眼前张开手,骨节上的齿痕在他眼里是那样清晰,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低着声音说道,“总是饿着肚子可是会发疯的。”
“…说得像我没喂饱你一样。”这话怎么好像有点奇怪?禅院朔的脑海中飘过了一点诡异的念头,然后在禅院甚尔加深的笑意中,他蹙着眉想了想又觉得没什么不对,最后只当作是自己的错觉,分外淡定地对禅院甚尔说道,“如果闲的话就来帮忙,这次交流会可算是把该暴露的都暴露了,接下来也不用再掩盖什么了。”
禅院甚尔咧开嘴,这是他在这次交流会中唯一感觉到愉悦的事情,就像是一直偷偷摸摸的野狗终于被打上了铭牌一样,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属于谁的:“行啊,杀谁?”
“就先从这几个散播谣言的家伙开始吧。”禅院朔挑挑拣拣甩出了一份名单来,“马前卒做的还真起劲。”
“谣言?”禅院甚尔饶有深意地说道。
“我说是谣言,那就是谣言,难道他们还有到我面前来辩驳的资格吗?”禅院朔扫了一眼从离开东京校之后,就开始不停闪现着消息的手机,伸手摁灭屏幕,冷漠地强调道,“一个不留。”
禅院甚尔哼笑了一声,缓缓地朝着禅院朔走过来,明明是极具压迫感的身材和锋锐的眉眼,却在禅院朔的面前温顺地低下了头:“你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