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天的就没有一个时刻是消停的。
禅院朔只觉得自己可能不应该来参加这场交流会,除了看惠他们比赛的时候还挺舒心,接下来真是一件事比一件事“惊喜”,尤其是…
禅院朔看了一眼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晴织],如果说之前的他是完全被不悦所填满了的话,现在就变成了无奈和怒气对半分的情况,他知道源晴织的心中是怎样想的,可真要说来,这件事也有他的责任在,源晴织的行为只是诱因之一…
…所以说钻牛角尖的家伙最麻烦了。
“我希望你记得我之前曾警告过你,不许再使用这种方法。”禅院朔淡淡地说道,声音中听不出喜怒来,“一次姑且原谅你,第二次…莫非你是在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吗?”
“绝无此意!”[晴织]霍然抬起头,在看清禅院朔面容的那一刻又瞬间低了下去,惶恐地说道,“属下…”这是唯一能够再见到您的机会,无论如何…无论如何…
“我让你解释了吗?”禅院朔接过禅院甚尔递过来的柔月,在手心不紧不慢地敲了两下,“你只需要听着。”
“…是。”
“别以为我没听见两面宿傩的话,你还真是好大的胆子。”禅院朔的心中浮现出了一丝冷笑,他知道两面宿傩绝对是故意的,真是不管多久这家伙都不会让人对他抱有一点幻想,这个该死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束缚?嗯?抛弃了我赐给你的姓氏,是觉得我小小的源家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了吗?”
不!不是!家主大人!请不要…
[晴织]咬着牙,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顾忌到禅院朔之前的话又被他硬生生吞咽了下去,他的喉咙中发出忍耐的呜咽声,脊背深深地压了下去,眼睛中浮现了绝望的恳求和慌乱,唯有这一点…
“看来我这个家主做的还真是不合格。”禅院朔居高临下地看着[晴织],黑色的眼睛中却仿佛充斥着淡淡的失望,“连自己的下属在想些什么都看不清不是吗?”
不,您没有错,有错的是…
源晴织身上的咒力起伏不定,前一秒好像随时都能够掀起滔天巨浪,后一秒又像是将熄的烛火一般摇摇欲坠,但他没有对此加上一点掩饰,只是毫无保留地将所有自己真实的情绪都展示在了禅院朔的面前。
“晴织,你想听到什么?想听到我说…”禅院朔哼笑了一声,他一点一点地展开扇子,挡住了自己的唇角,只露出了一双带有冷意的眼睛,“带你回来真是一个错误吗?”
空气中一时间安静得吓人,[晴织]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好像漏了一个大洞,所有的想法、情绪落入其中都没有了回音,整个人好像被硬生生分成了两半,一半拼命地说着否决的话,另一半却感受到了莫名的解脱。
是的,他想要的不就是这个吗?[晴织]…不,源晴织这样想着,所有的痛苦、后悔、崩溃与绝望在一瞬间压了上来,他的嘴角艰难地上翘,眼前却模糊一片,泪水落在土壤草茎之中,升腾起了黑红色的雾气,不知是不是错觉,就好像在往外淌着血色的眼泪。
如果没有我的话,家主大人您依旧可以在春天的时候与三两个好友一起在树下赏樱;
如果没有我的话,您依旧可以和赖光大人在午时饭后坐在一起喝茶;
如果没有我的话…
只要没有我…
…这一切本不应该发生…
“是,家主大人。”源晴织颤抖着低下身子,仿佛整个人都被压垮了一样,但却依旧维持着标准的姿势,竭力保持着自己声音的平静,“一切皆是因为我。”
“是我…”源晴织好几次想要张嘴吐出那个字眼,却本能地抗拒承认这个事实,他用手指卡住喉咙,好像要用尽全身力气一样才挤出几个模糊的带着血味的音节,“…杀了您。”
“你说什么?”禅院甚尔本来还兴致缺缺,听到这话突然脸色一变,他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源晴织,几乎要爆炸的怒火和后怕在他的心头炸响,自从禅院朔回来之后,“死”在他的脑海中就成了一个禁忌,即使到现在有时候他午夜梦回,都会下意识地去确定禅院朔在不在他的身边,而现在有一个人告诉他,朔曾经被他…“你再说一次!”
源晴织跪在地上默不作声,就像是一个等待死亡宣判的囚徒,不再抱有一丝一毫的奢求。
“你还真是高看自己…算了。”禅院朔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对着已经处在爆发边缘的禅院甚尔轻声说道,“甚尔,活着就行。”
“呵。”禅院甚尔咧开了嘴,从丑宝的嘴里抽出了游云在手上握紧,带着汹涌的杀意,脑子中的弦被直接扯断,“想死可没那么容易。”
“真是…”禅院朔看着源晴织没有一点想要反抗意思地被打飞了出去,仿佛连人体趋利避害的本能都失去了的模样,只觉得自己的神经在突突直跳,捏在扇子上的手发出了清脆的一声咯嘣,听得一脸茫然的虎杖悠仁不由地打了个哆嗦。
然后他就发现禅院朔的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等等,不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虎杖悠仁向着禅院惠发出了求助的眼神,禅院惠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虽然表面似乎很从容,但是熟悉的人都知道他其实已经气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