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如梦初醒,他有些恍惚地想道自己有多久没有将咒力、咒术这种东西放在心上了呢,以至于到最后,原先耿耿于怀的东西居然连想都没有想起来,完完全全地被自己遗忘在了身后,连一个水花都没有迸溅出来就这样沉入了海底。
禅院甚尔忽然笑了一声,顶着禅院朔困惑的视线低下头来闭上眼睛与他额头相抵,轻声说道:“是啊,忘了还有术式这一码事。”
…情绪不太对,这是怎么了?禅院朔能感觉到禅院甚尔的情绪像一个一个的小气泡一样,冒出来在空中胀大,然后破裂开来,在灯光下泛出漂亮的七彩的色泽,不过好像不是坏事。
禅院朔这样想着,但是他不确定自己接下来说出的事情会让禅院甚尔作何反应,于是他罕见的有些犹豫地用手搭上了禅院甚尔的后颈,开口说道:“甚尔君,你听我说…”
禅院甚尔睁开眼,绿色的眼睛平静地与禅院朔对视,里面清晰地表露出他的意思:你说,我听着。
“…这个世界没有咒力的存在,惠他的术式受到阻碍无法觉醒,如果一直这样下去的话…”禅院朔眨了下眼,现在的表现是一直高烧不退,接下来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所以…“我得带着惠回去一趟。”
禅院甚尔能够明白禅院朔的言外之意,他知晓禅院朔的全部计划,如果他也跟着回去的话,最少有两周的时间他们在这个世界是失去踪迹的,如果这个时候黑衣组织联系他但是却联系不到的话…也就是说他必须要单独留在这个世界里,等待禅院朔回来。
禅院甚尔本以为自己会有很多乱七八糟的念头,比如一旦禅院朔再也不回来了,他被永远地抛弃在了这个世界怎么办?他敢保证那群家伙绝对不止有一个人有这样的念头;再比如禅院朔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办,他可能再也经受不了第三次的“失去”了…
但让他意外的是,这些统统都没有在他的心中出现,他只是平静地、温柔地用眼睛一笔一划地描绘着禅院朔的容貌,轻声说道:“那就去吧。”
他看着禅院朔因为惊讶而微微睁大的眼睛,忽然有了一种想笑的冲动,他用手抚上自己的胸口,里面的心脏在平缓地跳动着,禅院甚尔想道,他可能从不知是哪一个时刻起,早已肯定了自己是不会被抛下的,所有的恐慌与不安都被碾碎,加固成了缠绕着他的锁链,如此坚定而又决然地将全部的自己都交由到另一个人的手中,自此之后…
你掌握我的心脏与灵魂。
无论因为什么,无论你想要做什么,我都引颈受戮,心甘情愿。
禅院朔注视着禅院甚尔的眼睛,似乎在确认他说的是不是真的,然后他的嘴角一点一点上翘,笑容淌过他布满星星的眼眸,掠过眉梢,像彩虹映衬在澄澈的天空,像花骨朵张开沉睡了一整个冬天的花瓣,落到了禅院甚尔的心上:“…真是…那么,要等着我哦,甚尔君。”
“当然。”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禅院朔在临走之前,特地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包括给禅院惠请了一个长假,准备好了机票等,造成了自己和禅院惠出门旅游的假象,最后他深深地看了禅院甚尔一眼,无数的光点从他的衣袖开始破碎升起,像是撒落的星屑一般明亮而美丽,金色的光点穿过禅院甚尔的指缝,透过窗户组成了一道辉煌的河流,然后消失在了不知名的虚空之中。
房间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禅院甚尔在一瞬间感觉到屋内漆黑得可怕,他站在原地眼眸深沉,忽然伸出手遮挡住了自己的眼睛,有些自嘲地说道:“…果然…”已经无法习惯你不在的时间了。
还有两个星期…去找点事情做吧。禅院甚尔忍耐下自己心中的躁动,拿出手机主动向琴酒发去了短信,脸上浮现出了足以让所有人警惕的危险和血腥的气息。
作者有话要说: 加油…加油…(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