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禅院朔,周围的仪器精密地反映出了他的心跳、呼吸,看起来就好像睡着了一样。
“…朔。”禅院惠小步跑了过去,由于他的身高还不够,他努力地伸手向上却抓不到禅院朔的手,于是他不由地朝着拜尔投来了求助的目光。
拜尔站在原地不动弹,他低头看着禅院惠,僵硬地迈动步子来到了床边,弯腰将禅院惠抱了起来。禅院惠乖巧地没有往禅院朔的身上扑去,而是伸出手指钩住了禅院朔的手,然后闭上眼睛把脸靠在上面轻轻地蹭了一下,小声地说道:“我有乖乖听话,朔的病也要快点好起来哦。”
拜尔牵强地勾起嘴角,像是强忍着什么的对禅院惠说道:“好了,惠,我还有点事情要办,我让别人送你回去好吗?”
禅院惠抬起头,最后依恋地看了一眼禅院朔,然后朝着拜尔点了点头。拜尔将其抱了下来,吩咐了让人将他安全地送回去。在目送着禅院惠离开后,拜尔转过头来,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暗淡,只是在最深处的灰烬中埋藏了一颗小小的火星,好像随时都有可能点燃他的眼睛。
他伸出手抹了一把脸,遮住了自己的表情,然后低哑着声音问道:“出了什么问题吗?”
“没有,只是过来看看…神经太紧绷了可不太好。”水谷凌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脸上是如出一辙的疲惫。
“这句话你可没资格说我。”拜尔缓缓地说道,他们能坚持到现在可以说是全凭着自己的意志力在支撑着,精神上的打击反馈在他们的身体上,让他们已经处在了崩溃的边缘,要不是还有绝不能让禅院朔失望这一个念头在支撑着他们,他们估计下一秒就会倒下,“总得留一个人坐镇…等梅小姐过来后,你就先去休息吧。”
“休息这种东西什么时候都行。”水谷凌揉了揉太阳穴,一向注重形象的他现在连衣服上都有了褶皱,“咖啡都已经不管用了。”
“呵。”拜尔笑了一声,转身慢慢地走出了屋子,他怕自己再在这里待下去,就能做出将工作搬到这里来完成的决定,“禅院甚尔那里…?”
“…只能说不愧是目前为止常规状态下[Q]的最强战力。”水谷凌苦笑了一声,“我们在跟踪到市区之后就被甩开了,现在完全发现不了他的踪迹。”
“不是说他受了重伤吗?”拜尔有点不敢置信,“这样都找不到他?”
水谷凌叹着气摇了摇头。
“那个肆意妄为的家伙…只能等他主动联系吗?”拜尔阴沉着脸,“他死在外面不要紧,好歹在那之前给我把消息吐出来,之后谁管他的死活。”
水谷凌知道拜尔的想法,不如说其实他也是这样想的,但是…“那个家伙是绝对不会死的。”他抿了抿唇,想到了禅院甚尔临走时的眼神,低声说道,“在没找到他想要的东西之前,他就算是爬,都会从地狱里爬出来。”
“最好是这样。”拜尔冷哼了一声,“之后把资源往这方面倾斜一些,总是在情报方面出纰漏也太不像话了。”
“也好。”水谷凌松了松领口长出了一口气,“能做的都做了,现在只希望…”水谷凌的嘴唇微动,似乎想要回头却强行抑制住了动作,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人知晓禅院朔出了问题,而他从白天到现在每每想到这件事,都会恍惚地觉得自己的心脏究竟是不是还在胸腔内跳动,不然他为什么会什么都感觉不到?
人没有心脏是会死的,少爷,水谷凌安静地想着,您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的心脏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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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铃响起的时候伏黑朔还以为在梦里,他茫然地睁开眼,任凭闹铃声在自己的脑子里来回回荡,脸上的表情一片空白。如果有外人看到指不定以为躺在这里的是一个精致的人形玩偶,黑色的眼睛仿佛玻璃珠子一样镶嵌在他的眼眶中,里面仿佛映照出了一切,却让人感到一种非人的恐惧。
伏黑朔缓慢地眨了眨眼,脸上的表情逐渐软化,眼睛也染上了早晨的阳光,在这一刻他才好似活过来了一样。
已经早上了吗?伏黑朔稍微有点苦恼,他困倦地打了个哈气,觉得自己好像才刚刚睡着,怎么就已经是这个时候了?他单手撑地,另一只手将五条悟和夏油杰搭在他身上的胳膊轻轻推了下去,缓慢地坐起身来。
他曲着腿坐在那里两眼放空,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自己看到的那个大漩涡,鲜血、残肢…是战场?建筑虽然绝大部分都变成了废墟,但是还是隐隐能看出是现代的建筑…是最近发生的事?我所知道的只有…
是诅咒师集团[Q]与禅院家交战的场景?伏黑朔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然后他又自顾自地摇了摇头,还不能就这么确定,如果真的是的话,我又为什么会看到这样的场景?还有那种吸引力…但是现在我什么都不能做,不仅仅是自己没有能力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