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的体系跟边境略有不同, 没有商店,只有军人服务站,李蔓翌日拿着档案去报道, 会计室暂时不缺人, 她被安排在了门市五金文具柜台, 十分清闲, 也就中午和晚上六七点忙上那么一会儿。
这也导致了她中午不能回家吃饭,得麻烦韩琳、宋逾或是外公谁给送。
工作虽然清闲,却要早出晚归,因此家里的活计也帮不上什么忙,别的还好, 就是一大家子的衣服, 阿奶、外婆一洗一大堆,她早上要洗还不让,因为她被宋逾带去医院, 查出可能怀孕了, 只是月份还小,医生不敢把话说死, 要他们过个大半月再去看看。
20天后,两人再去医院, 医生给了肯定的答复, 李蔓一时有点担心, 沪市那几天,她不但喝了红酒,还吃了不少蟹黄包。
还是张奇文的爱人帮她寻了几名老中医看过,确定没事,才松了口气。
不过, 洗衣机该安排上了。
遂在赵如心又一次去银行领了侨汇券后,李蔓扯着宋逾去市里的华侨商店买了台,顺便给家里的老老少少添了秋衣秋裤、毛衣毛裤、大衣、棉衣等。
随着气温变化,同事们一个个不是纳起鞋底、做起了棉鞋,就是织起了毛衣、毛裤。李蔓晚上回来,有模有样地拿起阿奶纳了一半的鞋底试着扎了一针,不行,手都红了,针也没有穿透鞋底。
褪下顶针,李蔓又拿起外婆给韩琳织了一半的围巾,试着打了两行,完了,不但花纹错了,松紧还不一致。
韩修贤在旁看得直乐:“得了,跟我去书房吧,琴棋书画,看看对什么有兴趣,外公教你。”
为此,星期天,他带着韩琳还去琉璃厂的旧货商店淘了把古琴、两只陶埙、一只玉质斑驳的笛子和两套文房四宝。
教一个教,两个也是教,在教李蔓的同时,他把韩琳也带上了。从琴棋书画,到世界上古史、我国通史、考古学史、考古学导论等。
学习期间,为了让两人开开眼界,增加对考古学的兴趣,韩修贤还时不时地带两人去旧货商店、废品收购站或是黑市等地方转转,踅摸几样好物件。
其中各式陶罐、花瓶带回来的最多。
云南老大一包花种寄来,门口盆里的水也结冰了,张奇文隔天给送来了个烧煤的小锅炉和半卡车煤块,原来房子在改建时,修了地暖、加了两道火墙。
几人给陶罐填上土,撒下花种,养在屋内,没几天一个个小嫩芽就冒了出来。
随花种寄来的还有菌丝。
阿爷订了个木架放在厨房,然后又去西山砍了两棵枯树,订了几个木箱,菌丝撒上,大半月过去,一箱箱菌子就可以吃了。
阿奶、外婆拿竹篮摘下,给张奇文、刘和平一家送去一篮,再给左邻右舍送些,剩下的就不多了。
张奇文的爱人紧跟着拎来块羊肉、四五根羊排。
刘和平家的小子送来条三斤多重的草鱼,说是他小叔跟人在小河边砸冰钓的。
晚上,羊排、鱼骨打底,羊肉、鱼肉切片,白菜芯、萝卜片、菌子、泡发的木耳、粉皮等摆放在一旁,大家围坐在厨房吃鱼羊酸菜锅子。
李蔓夹了筷子羊肉,刚一入嘴,喷香的味道瞬间变得又腥又膻,胃里翻腾得直泛恶心,当下筷子一丢,飞速跑出了屋,扶着墙吐了起来。
“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宋逾担心地跟了出来,轻轻地顺了顺她的脊背。
“……膻味好重!”
韩修贤疑惑地夹了筷子送进嘴里:“不膻啊。”
韩琳跟着点点头:“老香了!”
赵如心跟赵金凤对视一眼,笑道:“我还说这孩子乖呢,一直没闹他妈妈。”
“有的人孕吐晚。”一般40天左右就该吐了,赵金凤放下碗筷起身道,“宋逾,你扶她回屋吧,我给她下碗清汤面。”
宋逾应了声,倒了碗温水先给她漱了漱口,才扶了人往堂屋走。
当晚,这碗清汤面也没有吃下,李蔓闻着哪哪都是腥膻气,嚷着洗了头,洗了澡,外婆给她沏了杯麦乳精,还没端到跟前跟,非说有奶腥味儿,赶紧拿走。
赵如心气笑了:“你鼻子倒是尖,麦乳精可不就由奶油、奶粉、炼乳、鸡蛋、可可粉、麦精、葡萄糖、饴糖这些做的。”
韩琳刚从自己屋里抱了半罐奶粉过来,闻言忙把手往后一背,又送回了自己屋。
第二天更严重了,吃什么吐什么。
阿奶、外婆将厨房全部洗刷了一遍也不行,就是吃不下。
为此,宋逾折腾着去食堂给她打饭,开车去市里的国营饭店买各式饭菜回来或是带她出去吃,找那种老手艺人做的点心,或是去乡下踅摸些果子什么的,都不行,吃了吐,吐了吃,她自己难受得不行,家里看着也是心疼不已。
最后,还是宋逾打电话给宋元思,让他将爷爷留下的药缮食谱寄来,找到针对孕妇孕吐那几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