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蔓看着窗下空无一人的床铺, 怔了怔。
“这么久了还没有回来,”丁慧担心道:“不会出事了吧?”
李蔓没吭声,去厕所只是白芹怆惶无错之下的一个借口, 这么久不回来, 无非是怕孔队长寻问她有关金兴文的事,将她和金兴文挂上勾,影响回城或受到牵连。
咬了咬牙, 丁慧转身道:“我去厕所看看。”
“不用去厕所, ”李蔓抽出枕下的资料, 懒懒地往后一靠,翻看道, “你就站在门口嚷一声‘孔队长, 那咱就说定了, 明天一早你派人送我回沪市’, 看看她会不会出来。”厕所离她们住的病房没多远, 白芹要是还在厕所,听到声音一准儿跑出来。
“好。”丁慧依言站在门口喊了嗓, 等了半天不见人影从厕所出来, “小蔓, 我去瞅瞅。”
这一层,除了她们这间病房, 住的都是军人,只要不往外跑,李蔓放心得很,闻言点点头。
彪哥死了,原来的老大木森在监狱等待判刑,那这股23人的贩du团体, 是再推一个领导,还是想把木森救出来呢?
李蔓想着,将排行前十的八张资料抽出,一一摆放在身前的被子上。
老三铁牛,跟在木森身边时间最长,也最得他信认。木森被抓时,铁牛带人正在金三角进货,听到消息匆匆赶回,刚一踏入边境,就被早早守候在丛林里的另一伙du犯伏击了,带的人死伤过半,他自己也伤了一条腿。因此,上次才没有抢过彪哥夺得集团的管理权。
老四、老五、老六没在国内,老四在缅甸,老五、老六带人驻扎在金三角。
老七大头已死。
老八藤蛇、老十天牛,都是彪哥上位后,从下面重新提拔上来的,这两人手里的势力没那么大,彪哥一死,两人的地位能不能保住,还要另说。相对地,要说有谁会为彪哥报仇,非二人莫属。
李蔓将两人的资料拿起来,再次扫过老八手臂上缠绕的眼睛王蛇,还是止不住打了个寒颤。没错,这丫是个养蛇的,看资料上说,藤蛇不吸du,却喜用罂su喂蛇,然后日常饮用几口蛇血。
而老十之所以叫‘天牛’,则是因为,她长得下巴尖尖,喜欢在头顶梳两条长长的辫子。
宋逾拎着装药的网兜推门进来,扫了眼屋内:“白同志、丁同志不在?”
李蔓一愣,抬腕看了看表,拢起资料,掀被下床道:“丁慧去厕所找白芹,好一会儿了,我去看看。”
宋逾几步到了床边,放下药,伸手按住她的肩,道:“别急,我叫护士进去看看。”
“嗯,你快去。”
“好。”宋逾快到门口了,突然想到什么,回身抱起李蔓往轮椅上一放,资料装进文件袋给她抱着,推着轮椅出门道,“早上孔队长跟旁边病房里几位伤势稍轻的战士打了招呼,让他们注意着点,两人出事的几率不大。”
李蔓:“……”
骗鬼呢,真要无事,这么紧张干嘛?出门还要带上她。
两人到护士站一说,立马有两名护士小跑着冲进厕所,找了圈,出来道:“没人。李同志,白同志和丁同志是什么时候进去的?”
“四十多分钟前,白芹从病房出来说要去厕所,至于她有没有进去,”李蔓摇了摇头,强制冷静道,“我不知道。几分钟前,丁慧发现她一直没有回屋,不放心,过去寻找也没有回来。”
几个战士闻声出来,有一名女同志,冲进女厕查看了番,跟大家道:“没有任何打斗、拖拽的痕迹。大家想想,在李同志所说的这个时间内,有没有谁看到白芹、丁慧出去?”
“我上厕所的时候看到白芹下楼了。”
“对,我也看到了。”
“丁慧去厕所我知道,可没看见她出来啊。”
“我也看见她去厕所了,没有看见她出来。”
这就可怕了,人怎么会在厕所消失呢?!
宋逾等女厕所里的人出来,进去看了看,外间有一个洗手台,一个可容纳三四个人洗澡的洗澡间,里面靠后墙的地方修了个长条型的凹字便池,修得一头高一头低,高的那头装了个木制水箱,哗哗的水流不时从上面冲下来,几个垃圾桶隔着段距离靠墙放着。可以说,一目了然,没哪能藏人。
宋逾往里走了几步,伸手推开窗户,这是二楼,窗外没有任何可以借力的地方,丁慧没那胆子跳下去。
跟着进来的几名军人也探头朝下看了看,还有两个下楼转到后面,就墙壁和附近的草地查看了一番,“没有什么痕迹。”
这时一位头上缠着绷带的战士,想了想,道:“方才我看见清洁工挑着两筐垃圾从门口经过。”
众人一愣,有人敏感道:“清洁工每天下午6点左右过来收垃圾,基本上都是用筐来挑。你看出什么了?”
“没有。我就是觉得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凭空消失,几分钟前携物出去的,我瞧见的只有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