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因为独特的地理位置民族风俗习惯, 产生了许多奇象和生活方式,如:鸡蛋用草串着卖,摘下斗笠当锅盖, 三只蚊子一盘菜……这边下雨那边晒……
吃完饭, 李蔓跟白芹走出食堂,头顶已是一片明亮,雨停日出, 四野一片如洗的碧绿, 而不远的傣寨却是乌云密布, 电闪雷鸣。
抬腕看了看表,离上班还有点时间, 将碗筷递给白芹请她帮忙带去办公室放进下面的大抽屉, 李蔓便跑回简易房, 端出水湿的衣服, 用清水投涤了遍, 晾在屋后。
洗了把羊奶果,边走边吃, 刚到办公室, 就听车永成道:“白芹, 上午县城百货公司有一批货会送来,入库时, 麻烦你和李同志在旁核对一下。”
“好。”
十点多的时候,货到了,李蔓拿着本子、钢笔,随车永成、丰高朗、白芹出门,车永成出门接货,丰高朗、白芹和李蔓先一步到日用品仓库, 打开大门。
片刻,车永成随四人和10头驮货的牦牛入了院,远远地,李蔓看着最后一个走来的高大男人,惊讶道:“宋逾!”
宋逾抬头,微一颌首,拽住身旁的缰绳,随大家停步。
这时,前面3位中年大叔,已经取下头上的斗笠,解开身上的棕衣,往旁边的树上一搭,转身松开牛身上捆绑的藤绳,掀开货上盖的油布,或扛起成袋的散装食盐或抱起竹筐里成坛的甜醋、成罐的豆油,往仓库走来。
车永成忙将采购单的备用联和方才在门外收的送货单递给白芹,挽了挽衣袖,带着丰高朗搬货。
宋逾放好斗笠、棕衣和一个包裹也过来了。
李蔓推出坐地磅,领头的男人将肩上的食盐放在地磅上,李蔓先放了一个100斤的秤砣,秤杆颤了颤又落下了。
“食盐120斤,”白芹看着采购单道,“再加个20斤的秤砣。”
李蔓放了个20斤的秤砣上去,秤杆碰的一声到顶了,只多不少。
汉子扛起食盐给放到了后面的专用架上。
紧跟着另一位将抱着的坛子放在了地磅上,李蔓继续添减着秤砣。
忙活了近一个小时,商品全部入库,这时也11点多了,车永成牵起牦牛招呼四人去牛棚。
安置了十头牛,好去食堂吃饭。
李蔓跟在宋逾身旁,小声道:“你刚去,怎么就跑这么远来送货了?”
“我自己争取的,往这边来工资高,还能提前转正。”宋逾把斗笠、棕衣往牛身上的空竹筐里一放,拿起包裹递给她道,“阿奶给你装备的吃食、衣服,你看看还缺什么,过几天我给你带来。”
“高多少啊?”李蔓扯开包裹一角,往里瞅了瞅,一罐头瓶辣酱,一罐头瓶香菇酱,两个芭蕉包,一双雨鞋,一把油纸伞,一件稍厚些的丝绒坎肩。
“两块。”
李蔓解芭蕉包草绳的手一顿,仅仅就因为多了两块钱,他就不辞辛苦地跑来了,这还是那个怕苦怕累的宋逾吗?
“你是不是没钱了?”
“有,我又不花什么钱。”宋逾说着,掏了两斤肉票递给她道,“拿着,隔天点个荤菜。”
李蔓眉眼一跳,宋逾一个月有半斤肉票,两斤,四个月的份额:“找人买的,还是借的?”
“都不是,”宋逾将四张半斤的肉票放在包裹上,道,“前天进山在陷阱里捡了头野猪,寨里留一半,剩下的一半卖到肉联厂,作为奖励,我得了5块钱,两斤肉,三斤肉票。”
李蔓惊怒道:“你去野猪林了?!”
“你缺钱,你说啊,你不要命了?!”李蔓光是想一想,穿来那日的惊险,小脸就是一白,“宋逾,你是不是觉得上回两棍子干掉一头野猪,贼厉害?你知不知道,那野猪冲撞过来,力道有多大?咬起人来,有多凶?你唔……”
宋逾伸手捂住了她巴巴说个不停的小嘴,“没去野猪林,就在咱住的后山……”
李蔓伸手扒开他的手,气冲冲地瞪了他一眼:“你白天上班,晚上回去还要挑水劈柴去山脚割草,要不是专门去打野猪,你往深山跑什么”
宋逾轻笑了声,面容整个儿柔和了下来,“前天,苏知青将自行车票送来了,阿奶把家里的那条火腿给她,当天又买了三条,留一条咱自家吃,一条等你回家给韩老师寄去,另一条让我寄给爸妈,又给装了包菌子,一包古茶、两瓶蜂蜜。这样以来,家里的蜂蜜就没了,我进山想割点蜜。”
他是想打头野猪偷偷送去国营饭店卖了换笔钱,这不是还没行动吗?就碰到了陷阱里的野猪。
那陷阱是去年寨里的一位老人挖的,老人年初没了,他身后没有子孙,丧礼是寨中大家一起帮着操持的,遂这野猪,他不能独吞。
李蔓定定看了他片刻,收了一斤肉票,另一斤递还给他:“离下月□□没几天了,我留一斤就够了。”
宋逾想了想,接了。
“你爸妈的包裹寄出去了吗?”
“嗯。”
说话间,丰高朗、白芹带着入库登记簿、采购单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