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始至终,贺邵承想要的生活,都只是这样简单平淡。
他和么儿和其他所有在这个城市里普普通通的家庭一样,早晨上班,晚上归来,在电视机的吵闹中聊天,再在夜晚相拥而眠。
就算他已经是全中国最富有的几个人之一,也丝毫不愿意改变这种平淡的生活节奏。
他们的每一步都是一起走的,每一件事,每一个笑容都有彼此的参与,自然而然获得了近乎一致的习惯。神态、动作、语言中的相似早就发生,只是贺邵承过去都没有在意罢了。
他抿了抿唇,心口泛着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而他身旁的陆云泽则扭过头,含着牙刷有些莫名其妙地瞅着停顿下来的贺邵承:“怎么啦……?”
嗓音因为嘴巴里的泡沫而含糊着:“你身体不舒服?”
“没有。”贺邵承终于露出了一点笑,然后自己也开始刷牙,“就只是愣了一下。”
“一大早就傻愣,你给我摸摸是不是生病了……”
陆云泽笑弯了眼睛,存心去逗身边的人,还真的抬手到额头上摸了几把。贺邵承当然没生病,这家伙身体好得出奇,过去几年也就偶尔大冬天在外面吹风过头会感冒,发烧更是基本没有。那洗过的,湿漉漉的手蹭过来,贺邵承的额头顿时就跟着湿了。他也没任凭么儿闹,而是放下了牙刷杯,一把拉住那不老实的手,贴在自己唇边蹭了两下。
“啊啊啊你干嘛把牙膏蹭在我手上!”
陆云泽急了,就像是沾到了水的猫,就差跳起来了。
贺邵承闷笑:“不是要摸吗?”
牙膏沫子沾在手上再常见不过,陆云泽只能咬着牙刷愤愤地去洗手,然后故意按着贺邵承帮他刮了个胡子。贺邵承那珍藏的一点胡渣又没了,确实让他感到了些许惋惜,不过再过两天还能冒出来新的,倒也不是很心疼。
姥爷已经在楼下做早操了,现在他都懒得用收音机,直接把Zero放在桌上,播放云兔里面的健身操视频。音量什么调整到最大,这不和收音机一模一样么。
陆云泽进了厨房,看到米粥已经在炖了。
“我拿点包子和蒸饺出来蒸?贺邵承,你还要吃什么别的吗?”他拉开着冰箱上下打量,然后探出脑袋询问对方,“有菜包和肉包,蒸饺也够。”
“就这些,蒸的时候放三个鸡蛋进去一起煮。”贺邵承已经准备过来干活了。
如果他起得早,一般来说都是他准备好早饭;可今天陆云泽既然起床了,就不打算让贺邵承继续忙活。他把速冻食品从冷冻层里拿出来,然后赶身旁的人去院子:“我来吧,你去和姥爷一起锻炼,这点事我还是能做的好不好。”
贺邵承听话去了院子。
厨房里,就只剩下了陆云泽一个人。但他也不在意,围上围裙就开始给锅里添水。对比小时候每次烧饭都要去土灶后面烧柴,现在煤气一开就有火已经很简便了。他先丢了三个洗干净的鸡蛋进去,接着又把双层的蒸笼放好,第一层摆上六个包子,第二层则放一盒蒸饺进去。
米粥已经咕嘟咕嘟冒泡了,虽然在电饭煲里也不怕糊锅底,但他还是去捣了一下。
“一看就是姥爷煮的……都不知道加把白糯米进去。”他嘟哝了一句。
不过闻着还是挺香的,就是没平时贺邵承炖的那么糯罢了。
那边院子里一派朝气蓬勃,因为换好了西装,贺邵承就没再踢木桩子,而是打了一套拳,虎虎生风。曾姥爷本来在那边做广播体操呢,被小贺一对比,自己也不服气了,也要跟着打那看上去更帅的拳。结果来了两下就觉得有些累,认识到了自己和年轻人之间的差距,摆摆手去撸汽水儿狗头了。
小白则甩着尾巴趴在院子的一棵树丫上,半眯着眼睛甩尾巴,一点都不运动。
阳光逐渐变得暖和,院子外头的街道上,叫卖早餐的摊子也多了起来。不少着急上班的市民就也不自己做了,从路边买上两个大包子,再拿一袋豆浆,然后急匆匆地骑着自行车离开。贺邵承出了一身汗,衬衫都湿了一层,结果还是得换一身衣服。他下来的时候曾姥爷和陆云泽已经坐在那儿开吃了,粥里拌了酱花生和榨菜,再拿一个馅料十足的大包子。
曾国强瞅见小贺,笑眯了眼睛:“来,快来!么儿特地给你盛了最大的一碗呢。”
贺邵承也抿出了笑,点头过来吃早饭了。
六个包子对于三个男人来说可不算什么,陆云泽就算对比贺邵承胃口小,两个也还是能解决的。曾国强老当益壮,吃得也不少,最后拍拍圆滚滚的肚皮就上班去了。汽水儿依依不舍地在门口瞅,老头没办法,索性带上狗和猫一起去了公司。
陆云泽和贺邵承稍微收拾了一下,没过一会儿也出发了,八点准时抵达云端大楼。
一些之前就已经安排好的日程由助理打印放在了门口,进办公室之前就能看到。他们今天也不算很忙,只有下午有一个小会要参加,上午再安排一个高层会议显然绰绰有余。陆云泽又看了看昨晚写的那张纸,先发了会议通知下去,同时戳了戳还在美国的王/毅伟和舒俞,然后再整理一下思路,做了个比较简单的PPT。
“如果确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