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邵承很早以前就知道,么儿只属于他一个人。
那个时候的他还没有回忆起前世,也还处于年少的幼稚期,对整个社会以至于世界的看法都充满了偏颇。但他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会从头到脚,彻彻底底,由内而外,只属于他一个人,只对他一个人好。
那就是陆云泽。
他们顺理成章地告白,恋爱,订婚,结婚;从一开始最单纯的亲吻发展到如今的水乳相融。贺邵承满足于如今的状态,也认为这就是自己占有陆云泽的所有方式了。
但原来,他的么儿,还能更彻底地把自己交给他。
让他满心愉悦,仿佛全世界的幸福都独属于他一个人。
曾家村的老屋子很土,就算里面都装修了,安装上了先进的家用电器,不用像过去那样夏天挨热冬天挨冷,但这依旧是一间城里人看不上的土房子。可就是这么点地方,贺邵承却感受到了一份炙热滚烫的温暖,随着他亲吻么儿的动作而不断放大。
陆云泽乖乖地给他亲,嘴唇都像是成熟透了的草莓。他不明白贺邵承怎么会这样不嫌腻,每天抱着他亲都不够似的。明明彼此早就不是刚谈恋爱的毛头小子了。
不过……被这样吻着,是真的很舒服。唇瓣被吮到酥麻,但比这份酥麻更让他舒适的却是贺邵承对他的那份浓厚爱意。接吻本身不算什么,或许和握手一样,只是简单的肢体触碰。但当这个动作带上浓浓的感情和疼爱——
一切,就不同了起来。
他低低地“唔”了一声,像是一枚闭合许久的贝壳,终于对着自己最爱的人露出了内里柔软的蚌肉和珍珠。
零点时,陆云泽努力搂着贺邵承,沙哑地和他说了一句“生日快乐”。
贺邵承终于缓了缓,又亲了亲么儿红通通的小耳朵:“嗯,这份生日礼物……我很喜欢。”
他喜欢极了,就像是幼童终于收到了自己的布娃娃套盒,第一天就把所有的玩具都玩了一遍。然后再恋恋不舍地收好,等着明天闲暇的时间再拿出来。陆云泽趴在炕上,艰难地抬起眼皮瞅了瞅窗外——
漆黑一片,什么灯都灭了。
他盖着棉被,垫着被褥,底下还有炭火在烧着,一丁点这个季节的寒冷都感觉不到。贺邵承又去了外面一趟,端了一盆温水进来,擦了擦么儿的脸,又擦擦他汗津津的脖子。药玉和药膏都放了,他们带回来了一整罐,应该不至于不够用。陆云泽这会儿眼皮已经彻底拉拢了下去,只剩一条缝在那里。贺邵承又摸了摸他的脸,掀开被子一起躺进了被窝。
“炕烧得很热,么儿,我把空调关了。”他低声说着,“你别乱踢被子。”
“嗯……嗯,是要……热死了。”陆云泽含糊地点头,“我不踢,你别这样抱着我……”
贺邵承不松手。
这样瞎折腾,导致的结果就是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贺邵承还好,那种兴奋感在睡梦中都积聚在他的胸膛,让他在曾姥爷推门的时候就跟着睁开了眼睛,根本看不出昨晚才睡了四个小时。怀里的人还睡得呼呼的,口唇微张,不断喷出热气。
陆云泽还在沉睡之中,一丁点都没醒。
曾姥爷在院子里开了自来水龙头,似乎是开始洗脸刷牙了。
贺邵承抬手摸了摸么儿的脸颊,又落下了一个吻,这才伸手下去把药玉抽出来,自己先下床去了。陆云泽没了药玉,整个人舒坦不少,终于能够放肆地以“大”字形躺在床上。屋里虽然空调关了,但毕竟一直没开门,暖气都蓄在里头,一点都不冷。炕里的煤倒是烧得差不多了,因此贺邵承出门之后就先去弄了两块新的煤炭过来,添上之后才将那房门紧紧关上。
曾姥爷笑了:“哎,起来啦?生日快乐啊,来,姥爷给你个红包。”
“嗯。”贺邵承抿唇,虽然并不缺钱,但这份来自长辈的关怀,他却是很乐意接受的。
曾国强也知道小贺不缺钱,他这个当长辈的现在都还从小伙子那里拿钱去做福利事业呢,因此也就没准备什么大额的钞票,就特意去弄了点建国初期的人/民/币,凑成一套,连硬币都是全的。现在这些老款钞/票还比较常见,没那么难搞,但估计到了2000年往后,新的钞/票再一发行,这些老纸/币就要彻底进入历史的河流了。
老头嘿嘿笑着:“你就收藏着,别拿出去花。我听人说91年的牡丹硬币发行的也不多,所以也弄了点。老一辈人都有存钱当传家宝的习惯,原先咱们家里头也有不少老铜板或者袁大头的。只可惜么儿他妈当初给偷偷拿了不少,换去打首饰了……”
贺邵承拿着那沉甸甸的红包,唇角不禁扬起:“嗯,我会好好留着的。谢谢姥爷。”
“客气啥,来,今天早上给你下个面条吧。么儿还要睡是吧?那小懒猪哦。”
老头心里如今很有数自家外孙为什么要睡懒觉,不过嘴上总要淘汰两句,这都多少年的习惯了。看着小伙子们谈恋爱亲亲热热,他这个老头虽然早就什么都经历过,心里也不禁有些羡慕了。抓起干面条放进开水里,曾国强一边搅动开,一边想着自己年轻的时候——
那会儿条件不好,要什么没什么,吃肉都是按月算次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