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郡主的身份,总算能在云南王面前称呼“岳父”。
听到周承庭的声音,阿娆忙擦干了脸上的泪。
“皇上是来接珠儿回去的?”慕靖渊脸上并无恼怒之色,哪怕是知道自己和珠儿的话很可能被他听到了。
周承庭神色恭敬,全然是晚辈的姿态。“珠儿前些日子提起您的旧疾,太医院新近送来了两个方子,我便给您送了来。”
他的心思,慕靖渊自是一清二楚。“多谢皇上惦记。”
阿娆果然是眸中泛着一层薄薄的水光,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泪珠。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过来,令他心头一颤。
慕靖渊目光落到周承庭身上,其中的不舍、担忧一闪而过,最终全化作郑重的托付。“都说慕明珠是云南王府最受宠的郡主,可没有人知道,她吃了多少苦。”
“她总是为了至亲至爱之人,肯牺牲自己。这一点,想必皇上再清楚不过。”
他的话音未落,周承庭蓦地想起在京郊时她用发簪刺向自己,决绝求死的目光;在庄子里,她强撑着身子假扮慕兰月退敌……甚至她不愿恢复明珠郡主的身份,就是怕让他陷入阴谋传言中。
“希望皇上您好好待珠儿。”慕靖渊心中纵然有千言万语,此刻也只得淡淡说了这么一句。“别让她受委屈。”
周承庭听罢,心中亦是酸涩得厉害。
他自小就失去了父皇母后,不知道被父母疼爱是怎样的滋味。自从有了呦呦后,他笨拙的学习着该怎样做好一个父亲。今日见了云南王的嘱托,他觉得自己方才窥得一二。
“请父王放心。”周承庭牵过阿娆的手,两人站在慕靖渊面前,神色郑重道:“我和珠儿,会好好过的。”
慕靖渊微微颔首,伸手在周承庭的肩上拍了一下,道:“我把珠儿交给你了。”
其实相信周承庭的诚意,不仅仅是凭这三言两语。
安远侯世子被委以重任,他还肩负起将来教导大皇子武功的责任,安远侯夫人时常入宫;且皇上有意让魏家和姜家结亲,除了云南王府外,皇上又替阿娆拉拢了京中两个顶级世家。
更别说宁王妃、庆宜长公主等人都受过珠儿的照顾,将来都是要站在珠儿母子这边。
他也能放心的离开了。
***
终于到了封后大典这一日。
阿娆在天才蒙蒙亮时便起了身,被人服侍着换上一层又一层的礼服。
周承庭也没急着离开,亲自监督着宫人替阿娆更衣,不能压到阿娆的肚子。
眼见孟清江来请了三四次,阿娆忙催促着他先走,保证自己会顾及身子,累了就主动说。在她再三的保证下,周承庭这才走了。
坤正宫已经被布置一新,只是阿娆还没去过。周承庭说要给她一个惊喜,不许她去看。连她身边去过的宫女,也被周承庭要求严格保密,阿娆不由愈发好奇起来。
等到阿娆妆扮妥当后,庆宜长公主、王莹、魏清姿等前来观礼的人都已经到了。还有许多内外命妇们,另有地方安置她们,等待稍后给阿娆行礼。
福顺跟在阿娆身边,又轻声提醒了她一次仪式的步骤。
望着身着皇后礼服、通身尊贵、雍容的气派得令人不敢直视的阿娆,这两年来愈发谨慎沉稳的福顺,只一眼就看呆了。
他还记得,在自己最慌张绝望的时候,那个如同仙子一般的人,曾两次帮了她。
而如今,她也成了后宫中最尊贵的女人,自己没有什么可报答的,唯有尽心尽力的服侍在皇上身边。若是真的有一日,她有需要自己出力的地方,哪怕是献出生命,他也不会有半点犹豫。
当阿娆一步步走上高处,从周承庭手中接过皇后印玺,接受群臣的朝贺时,不由有了片刻的恍惚。
在十一岁差点死于流寇之手,她命中几次经历生死,以为自己要活不下去时,却数次柳暗花明,终于得到能站在周承庭身边的资格。
一切如同在梦中一般,她微微侧过头看向周承庭时,见到他的眸子,心中蓦地就沉静下来。
接着本该是在皇后宫中接受妃嫔行礼,因周承庭后宫空着,便免了这项,在正殿接受内外命妇的行礼。
大家行礼后,虽是都有心跟皇后亲近,却也知道皇后正怀着身孕,多有不便,便都识趣的早些散了,没人敢多缠着皇后说话。
等到内外命妇们离开,便是宫人们齐齐来磕头。
连枝连翘等人倒还好,结香和芳芷两个是从开始就跟着阿娆的,她们看着阿娆从没名没分的被送到太子身边,到如今成了皇后——那时是万万不敢想又今日的。
阿娆终于有功夫闲下来,好好打量一番坤正宫。
坤正宫早在一年前便开始让人从重新布置,并不过分奢华,却也富丽大气,符合皇后的身份。细节处才见用心,阿娆见摆设和装饰都是平日里自己喜欢的,想着这一切该都是出自周承庭的设计。
这对她来说,确实称得上惊喜。
“皇后娘娘,皇上说请您在偏殿更衣。”连枝笑盈盈的上前道。
听了连枝的话,阿娆目露疑色。
莫非,周承庭所说的惊喜,是在寝殿中?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