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伤害到了你,他们虽然是爸爸妈妈,但也会犯糊涂,小喜喜欢什么、想做什么,就大胆去做,别怕。”
“外婆你说这些干什么啊?”温苡就快绷不住了,强忍着泪意。
“外婆啰嗦,多说几句。”外婆慈爱地看着温苡,“可能看不到你结婚了,你要乖。”
温苡头抵在床沿,眼泪落在被子,润湿一小片,怎么也不敢出声,更不敢抖动。
今天换任何人说这番话,她只当过耳就过了,疼爱她的外婆用着沧桑的语气感叹而出时,心拽疼,魂要被抽出来。
“别说这些。”温苡苦笑说,“小毛病而已,很快就好了。”
外婆跟着点头:“是外婆想多了。”
温苡陪着外婆入睡,许久才从房间出来。
下到一楼,只有范阿姨忙家务,问温苡今晚要不要留宿,温苡套上大衣赶着出门,回一句不需要了。
温苡下到单元楼外,天已经黑下,张望一圈四周白茫茫的一片。
雪还在下,四周空无一人。
她站在路边,没有多想,拨通了靳俞寒的电话。
“是我。”
第二声响起,靳俞寒便接了电话。
温苡故作镇静,又有些压不住心中的悲伤:“靳俞寒,我们结婚吧。”
靳俞寒微怔,没有出声打断她。
“接下来我要说的话,理智,又不太理智,但我想这么做,我没有那一刻比此刻更清醒,想得更清楚。”温苡说,“今天我见到外婆的状态越发糟糕,我特别难受,她希望能看到我结婚,而我也逃不掉父母亲的催婚,这是我想结婚的绝大部分原因,很自私。”
静默几秒后,她哽咽:“对不起,你……也可以拒绝。”
“我能知道小部分原因吗?”靳俞寒声音少了些柔和,和她语气一样认真,并没有因为她的坦白而生气。
温苡垂眼:“我……对于和你的生活,是有期待的。”
这段时间的接触,靳俞寒给她的感觉不一般,像沙滩上折射阳光亮闪闪的贝壳,她的心因为光芒的闪动有了波动,有了期待。
欲望强烈——
想知道,这一支上上签又是什么结局。
“还有什么要求吗?”靳俞寒问。
温苡:“靳先生,我再提要求显得蛮不讲理了。”
靳俞寒:“那到我了。”
温苡不意外靳俞寒会提要求,不由得站直:“您说。”
“不用称‘您’。”靳俞寒鼻息声浅浅响了下,好像是在笑,他继续说:“靳俞寒,三十一岁,毕业于江都大学法学系,博士学历,前职业是律师,目前就职于最高检,是一名检察官,两处房产,名下有资产,我以上说的这些,会提供佐证资料给你。”
“以及,因为目前所担任的工作涉密,结婚我需要和上级打报告,他们会对你进行政.治.审.查和考察,不会很麻烦,简单的谈话而已。”
温苡瞪大眼睛,不明白他的意思。
“小喜,你的理智并不罪恶,不用和我道歉。”靳俞寒说,“选择结婚需要理智,你没做错。”
“至于不理智的部分,就当是小部分原因吧。”
小部分原因……
——她期待和他的生活。
温苡听着他话,难以表达此刻的心情。
“还可以提一个要求吗?”靳俞寒问她。
温苡成了惶恐的那一个:“你……你说。”
“回身。”
温苡急切转身,雪白一片中,昏黄的路灯下一道颀长的身影出现,靳俞寒持着电话站在五米外的转弯处,好像已经等待许久,高领毛衣外的大翻领落了层雪,矜贵又内敛沉稳。
“温苡小姐,我可以抱抱你吗?”电话里靳俞寒低声温柔地说,“不必太理智的拥抱。”
温苡就看着他走近,四周寂静,仅剩肆虐的大雪。
拥抱很克制,不唐突,给足她需要的安全感。
温苡拽住他的大衣,埋在他肩膀里,他身上冷沉的熏香让她的心平静下来。
大雪落在他们身上,靳俞寒抱着她,挡去一半的风雪。
温苡想。
挺好的。
在一场暴雪天里他们决定结婚。
做下这个决定时,一切平风静浪。
当她这样想时,靳俞寒收紧了力度,加深拥抱。
在她耳边,他说:
小喜,不需要收着情绪,对他不需要拘着。
温苡倏然心脏收紧,并不是的,做下这个决定时,并不是毫无波动的。
相反的,一切都是鲜活的,包括他们的心情。
无声的热烈永久伴随着,直至后来,温苡才意识到从抽到那只上上签开始,他们命运的齿轮就已在转动。
埋在暴雪之下的,是他们永不熄灭的爱意。
也才意识到她有多幸运,能在平安夜遇到她的爱人。
能爱一个世纪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