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美美的吃了顿饭,宣正帝抱着大公主逗弄了一会,又检查了二皇子最近的功课,皇后则坐在一边,含笑看着这温馨的一幕。
到了就寝的时候,二皇子和大公主被带下去了,宣正帝洗漱过后躺在了床上,随手拿了个本书翻看着。
皇后坐在梳妆台前梳着头发,从镜子里看着宣正帝,笑了,“皇上近日常在清凉殿留宿,可彤史上又没有皇上召幸和嫔的记录,为了子嗣,皇上若临幸了哪个宫女,也得让人在彤史上记上一笔啊。”
宣正帝头也不抬,“朕没有临幸宫女。”
“那皇上?”皇后转过头来,皇上极为重视惠贵嫔这一胎,清凉殿伺候的人大多是皇上安排的,她插不进手,也无法打探清凉殿的情况。故而才有此一问。
“朕是在给惠贵嫔的孩子做胎教,读书呢。和嫔说谁经常和孩子说话,孩子出生后就和谁亲近。朕可不能让她抢先了。”宣正帝说道。
关于皇上最近经常留宿清凉殿,彤史上却没有记录,皇后心里设想了很多状况,可独独,没想到是这个原因。胎教?满宫里,有此待遇的,怕只有惠贵嫔一人吧!
一时间,皇后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她甚至能想象的出,那是怎样的一副温馨和美的画面。
当初她怀二皇子的时候,也没有这样的待遇。不,应该是宫里所有的嫔妃有孕时,都没这样的待遇。
“其实朕觉得和嫔的话很有道理,当初你怀着仁儿的时候,前朝事多,朕忙于朝政,鲜少踏足后宫,仁儿生下来就和朕不怎么亲近。你怀乐儿的时候,朕得闲的时间多,来凤仪宫的次数也多,乐儿就比仁儿更亲近朕。”宣正帝煞有其事的说道。
皇后心中苦涩,是这样吗?难道不是因为仁儿是嫡子,你对他寄予厚望,太过严厉,所以仁儿那孩子太过畏惧你,才不敢和你亲近?她一直是这么认为的,难道是她自作多情想多了?
皇后这时候才体会到贵妃的心情。嫉妒,是的,嫉妒!她身为皇后,第一次对嫔妃产生了嫉妒的情绪。她以往从未嫉妒过任何嫔妃,哪怕是盛宠如贵妃,她也不曾嫉妒。因为她知道,自己和这些女人不一样,她是皇上的妻子,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她一直以一个上位者、旁观者的姿态俯视着后宫的女人们,看她们争来争去,斗来斗去,仿佛看着小猫小狗一般。
她防备着贵妃,也防备着其他得宠的妃嫔,以防她们会威胁到她的地位。但她从不嫉妒。因为她知道,自己是皇后,是嫡妻正宫,有嫡子,有祖宗家法撑着,和那些嫔妃们不一样。
可现在,她终于尝到了嫉妒的滋味,原来这般苦涩。
本来,在她的规划里,惠贵嫔虽然要防,可不用那么着急。可现在,她等不了了。
皇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纵使保养得宜,可还是能看出岁月的痕迹。她至今仍然记得,大婚前一晚,母亲和她说过的话。母亲告诉她,皇后是天底下最难做的,却也是最容易做的。只要守住自己的心,就可以成为一个完美的皇后。
她记住了母亲的话,也一直做的很好。
可她面对的是皇上,有着天底下最尊贵的身份,和至高无上的权利。同时他又是那么温柔多情,面对这样的人,想要不动心,太难了。
皇后不想再继续容忍下去,可她又不想脏了自己的手。不过,这满宫里,嫉妒惠贵嫔的人大有人在。比如,贵妃,就是个很好的棋子。
皇后略施小计,就不动声色的将宣正帝日日给惠贵嫔腹中胎儿读书做胎教的事透露给了贵妃,然后就等着贵妃发作,自己好坐收渔翁之利。
可她等了许久,却始终没等到贵妃的行动,清凉殿那边一如既往,无任何事发生。
贵妃是很生气,很暴躁,想要发火,可她身边的嬷嬷好说歹说才劝住了她,将去母留子那一套翻来覆去的说了几百遍,好容易等贵妃冷静了,才仔细和她分析,如果她这个时候针对清凉殿,最后得利的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