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继位,年号改为元泰,天下承平已久,袁家虽然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但齐映容二子皆亡,宫中受宠的妃嫔中,唯独有夏淑妃和陈婉妃二人最是圣宠不衰,陈婉妃比起夏淑妃来说资历不如,但后宫中最不看重这个了,婉妃可是有皇子在身的。
在外为官十年,穆莳再进京,恍惚不已。
他已经三十几岁了,到如今不过是个三品官儿,还是等齐映容死了才回来,想想真憋屈。
朝中如今最热门的事儿就是立后了,穆家有位庶女,也是穆莳的妹妹叫穆芝,她正是嫁给了齐映容的嗣弟,被封了国舅爷,很受皇帝的看重,此次立后,穆芝也向娘家人透露消息,她们支持的人是陈婉妃。
婉妃曾经是皇后举荐给皇帝的宫女,又和齐皇后外祖袁家关系亲密,穆芝所言穆莳也觉得极有可能。
因为穆芝的缘故,老九老十俩在家中水涨船高,穆莳深觉好笑,这俩自己都弄不明白的人,居然还在这儿议事,荒唐极了。
大哥穆英就道:“虽然婉妃可能性最大,但咱们也不能一时半会儿就下结论,淑妃和恭妃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此时,穆芝忙道:“大哥,恭妃因着是皇上头一个侍妾,看她年纪大了,才给的这个体面,倒是淑妃且小心着。她虽然未曾行册封礼,但已经是贵妃了,虽然一直无子,但是吧……”
这种话当着哥哥们的面儿不好说,皇上固然不算重色,但是淑妃一直非常受宠这也是众所周知,否则不会越过婉妃成了贵妃。
有传言曾经说过,夏妃天性美貌,便是越国西子楚国南威都难得比过她,见过她的人没有不被她美貌震慑的,还曾说她通体有香味,性情又是十分的温和,宫中内外没有不喜欢她的人。
这些都是小道,穆芝不好说出口,在场的男人们也是有妾侍的,包括穆莳身边也有伺候的女人,作为男人来说,当然是知情识趣,生的又漂亮的人更加分了。
穆芝遂道:“皇太后好像也更喜欢婉妃一些。”
那是肯定的,老太太都喜欢能生养的,穆莳听了几句觉得烦了,遂道:“如今看大概是婉妃了,何必多说。”
难得他回家,只因带了妾侍回来,庞氏虽然表现的大度,却好似他负了她一样,真是笑话,好好的诰命做着,这些都是他自己辛苦拼来的,不好受那也忍着,这桩亲事不是庞家人千辛万苦要的么?
结果送来这么个人,害的他有家都不能回。
儿子也十多岁了,居然一直只习武不读书,他扶额,“家中也不是没有族学,怎地只习武?”
庞氏却道:“他从小身子骨不好,习武强身健体,况且,亲事已经定下了……”
“亲事?定的谁啊?”
定的居然是林斛的女儿,穆莳简直没脾气了,“你怎么想的?”
庞氏还觉得自己费了老鼻子功夫了,一个劲儿的说定下林雪那姑娘多艰难,人家的爹身居高位如何,穆莳拂袖而去。
难得见了孙姨娘一面,孙姨娘这里全部都是抱怨。
“你说说,你媳妇儿有什么好东西全给长房和太太了,我这里就当没看见,我并不是正妻我知道,可我也好歹是你的生母啊。”孙姨娘认为庞氏害怕旁人说嘴,对她始终不亲近。
“要知道,这后院里,谁能有我一心向着你们。”
穆莳冷声道:“这事儿您也别提了,她福大命大,我也没什么办法?难道我要让她不治身亡,再娶一个不成。我有再多的怨,也不能做这等事儿。”
孙姨娘担忧道:“你不娶一个我不放心啊,你身边总该有个人照看着,你身边那几个都能干,但出身低,上不得台面。”
“罢了,您就别说了,这次我打算为您请个诰命。”
这下孙姨娘心情才好点,“怎么请?”
“直接向礼部去请示吧。”
并非穆莳办事不妥当,而是她和侯夫人还有家里人关系非常僵,他一回来,那些人话里话外都是他对不起庞氏云云,闹的好像还要他对庞氏专房独宠一样,呸,庞氏不就是他们做主的吗?
和蠢人躺在同一张床上,他都会觉得不舒服。
但这件事情才刚送到礼部,就被退了回来,元泰帝还把他训斥一顿,说他不敬嫡母。
当今元泰帝继位,就是有嫡母皇后的扶持,人前人后也以东宫皇太后为尊,但西宫皇太后他那生母才得了真正的实惠。
穆莳这才知道自己是犯了忌讳。
元泰帝要是真的封了他生母,那岂不是表明重生母高于嫡母,他训斥穆莳也是表明自己的态度,甚至差点要被贬谪了。
侯府的人因为这件事情几乎是彻底闹翻了,大家连面子都顾不得了。
就在这个时候,夏贵妃封后了,穆家很是尴尬,他们之前都以为婉妃会上位的,提前卖好了许久,现在却是夏皇后上位。
穆莳意识到自己翻身的机会来了,他写了一篇文辞十分华丽的赞颂夏皇后品德美好的赋,完全另辟蹊径。
别的人赞美中宫,大多很含蓄的说什么母仪天下,大概就是要赞扬女人还是要生孩子什么的,穆莳却没有,反正那尊送子观音留着,何时送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