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喻死了?”芸娘这几日带着孙淑人一道去爬山,还去家庙了住了几天,回来时,见隔壁一片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见穆莳似笑非笑的说了,她才叹道:“他也是活该,若非咱们自个儿防备心强,怕是早就被害了,再者,他害了那么多人,如今英年早逝,也是报应。”
穆莳则道:“陈明喻家私颇多,他那个傻儿子这些钱怕是守不住,全部要进袁家啊。”
“这就和我们无关了,袁家这个毒瘤拔了,还会有新毒瘤,我想皇上现在一时半会儿的也没想连根拔起吧。”
“嗯,循序渐进,不可能一下子下猛药。至于陈明喻,他家里人哪里逃的了,也就只有他儿子以为供出陈明喻就没事儿了。”
享福的人还是你们陈家人,死一个陈明喻算什么。
为了表示决心,开元帝让人重新审理此案,陈捷本以为自己会青云直上的,也被拿下了,全家人男子则流放三千里,女子则充入教坊司。
陈捷怔愣了半天,他年少时目睹母亲被父亲害死,自以为报仇雪恨,重新开始新的人生,却没想到他的下场居然是流放。
陈家的下人都被放在菜市口贩卖,姝丽透过帘纱往外看了看,“那不是袁氏身边伺候的芙蓉吗?她怎么也在那上面。”
“她主子进了教坊司,袁家都视若无睹,还道雷霆雨露均是君恩,这些小丫头们哪里又有人救。所以说,咱们家如今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可越是这样,就越要小心着。走,今儿是参加你吴姐姐的大婚,咱们可不能去迟了。”
姝丽暗自点头。
她又想起鹤儿来,一阵甜蜜,忍不住同芸娘道:“娘,鹤儿哥哥说内务府的嬷嬷他会嘱咐一声,派些温和点的来。”
芸娘也随即一喜:“那就好,你呀,真是个好命的,落到我们这样的人家也就罢了,偏未来的夫君也真是疼你。我起初同你爹爹成婚时,都不知道这婚事能不能顺利完成呢!”
昨日陈家还煊赫的紧,陈明喻身在高位上,自己的爹娘即便被人下毒药,都不敢直接反击,如今陈明喻死了,树大猢狲散,什么都没了。
那些风流婉转的丫头们,也落到了了跟牲口一样被人挑选的境地。
别说是芸娘看了唏嘘,就是程三老爷等人看了也是唏嘘不已,甚至不禁庆幸陈明喻一杯毒酒了事了,他们还得苦苦挣扎。
秦氏又生了孩子,满月后,程家大办了一场,程斐也携着媳妇儿于氏过来,程大爷见了程斐有些不自然,他是没想过这个弟弟还真的出了头。
詹事府少詹事,未来皇帝重用的臣子全部在詹事府上,二弟日后绝对会青云直上。
他如今虽然有岳家的提携,有三叔父的帮忙,但是和弟弟恐怕地下与天使的区别。
人和人的仕途,有的人在五品过度到四品就是提不上去,但程大爷也不至于讨好弟弟的程度,他再不济也是两榜进士出身,没必要讨好,顶多就是态度比以前更亲近。
可程斐察觉到他们是更尊重自己的意见了,不会觉得他是小孩子瞎胡闹。
男人们兴许还放不开,可于氏的地位就明显上升了,她不仅是程斐的妻子,同时还是太子的亲表妹。
于氏是长房嫡女,她其实知道自家同太子没有那么亲密,若说亲密,太子和穆家关系更好,但是没办法,太子被册封,于家肯定是会更上一层楼的,这也许就是血缘,没办法。
再者,她还是程斐之妻,程斐在名义上还是太子的老师呢。
诸人都十分奉承于氏,连新进门的龚三姑娘都是如此。
“你们也不早些过来,那江米糕做的可真好。”秦氏一派和气的模样。
似乎她早就忘记了,程斐当年他是怎么对人家的,于氏对她这个大嫂也是心里有数,“我们现在住的远些,孩子又闹腾,可不就没功夫过来吗?娘她们在的时候,大家住在一处都挺热闹,现在娘她们回到江宁,要是知道大嫂又生了个儿子,还不知道怎么高兴呢?”
秦氏脸一僵,又说起别的话来,但总归是不大自在。
就更不必提乐氏了,她和程三老爷都要随二皇子去藩地,据说要负责起监视皇子的作用,那地方可是在最贫瘠的青州,二皇子不死,他们都不会回来了,兴许日后一辈子都要在青州了,仕途无望,还得日日夜夜被通政司的人盯上。
再看看春风得意的于氏,乐氏总有一种欢乐是别人的,自己什么都没有的感觉。
可对于程三老爷而言,当然不愿意带乐氏去那样艰苦的环境中,他甚至为她做好了一切打算,“你且回江宁去,侍奉在老夫人膝下,料想大嫂也不会对你如何,我一个人去青州,一般三年就轮换一次,也许三年之后,我就能够回老家去。”
乐氏却不依:“不好,夫君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可孩子们呢?难道都跟着我们去青州,我们程家男儿个个科举出仕,如若他们去青州,连先生都请不到,日后如何出头?”他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你还不相信我吗?”
程三老爷也实在是忙,他当然没有陈明喻那样,真的做了恶事,可是站队站在二皇子这边,拉拢人破坏些什么事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