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还啧啧称奇:“我本以为二皇子会闹事儿呢?”
穆莳笑道:“什么闹事儿啊,皇上可是实权皇帝,又不是奉昭帝那样的,闹个新法,闹到最后,居然还同文人们求和,这也是这些年愈发的尊文抑武。如今好了,我们打了个胜仗,天下兵权尽归皇上所有,谁还敢有二话。”
“那他要就藩了吗?”
“嗯,恐怕是,听说皇上说庞皇贵妃年事已高,让她跟着去藩地做个王太后也挺好。”
大雍实行的是分封制,各藩王只有寥寥几个铁帽子王,其余皆要去封地,都是降一级袭爵,到最后无封可封这块地儿就归朝廷。
就这么简单吗?
芸娘真是很难想象。
其实就是二皇子手里的权柄不及开元帝大,开元帝封了太子之后,二皇子的势力瞬间被瓦解,鹤儿晚上溜过来还看了芸娘一次。
“鹤儿,不,太子……”
芸娘正要行礼,鹤儿忙扶起她,“娘,您这样就没意思了,我既然微服出来,就是鹤儿,在人前咱们不得不行礼,人后我还是鹤儿。”
“好好好。”她欣喜的看着鹤儿,只觉得这孩子真的跟大人似的了,猿臂蜂腰,和在她脑海中那个猫儿似的小道士再也不一样了。
作为新科太子,鹤儿也有自己的迷茫,未来这样大的帝国,真的交到他的手上,他真的能把握住吗?
但是,看到娘对他的无限信心,他顿时生出了极大的勇气。
“你不在的时候,皇上对姝丽也挺好,还特意接姝丽进宫读书。”芸娘和鹤儿拉着家常,她和鹤儿从不求财求官,只拉家常。
鹤儿笑道:“我父皇就是这样,我问过他了,他说是——”觊觎二字终究没提,当然那匈奴公主什么的,被他乌鸦嘴料中了,但是匈奴公主女扮男装出来打仗,被他差点斩于马下,人家看上的是穆莳。
可他岳父可是不从,还给了他们封口费,千万不要同芸娘提。
于是鹤儿又转圜了一下:“想让姝丽更好的接受宫里的生活。”
芸娘点头:“皇上还真的是用心良苦呢。”
因为他来,芸娘便打趣道:“想不想吃鸡蛋饼?姝丽这会子正在厨房,差个递火的。”
鹤儿立马跑的不见踪迹了。
烛火摇曳,姝丽绝美的脸庞让鹤儿不由得想,三年已过,小姑娘也大了美得让人心神向往,屏住呼吸,生怕惊动了她。
姝丽却早早的看到了鹤儿,倏地一笑:“要不要吃葱?”
“噢噢噢,要。”
“傻瓜鹤儿哥哥。”姝丽眼波流转,觉得这个鹤儿哥哥哪里说的是什么战场上的战神,分明是个呆头鹅。
鹤儿忍不住又看了她一眼,低头坐在灶膛前,“我前儿送的玩偶你看过吗?”
“看过。”姝丽麻利的把饼摊在锅里,手快速的掀起来放一旁,她又忍不住咬着下唇道:“里边还有一对同心结。”
同心结姝丽见多许多,但没有见过那么粗糙的。
这让鹤儿脸也一红,“是我闲暇时候自己编的玩的,怎么到你那儿去的,我也不知道。”
这话姝丽却不信,肯定是编给自己的,她也不说破。
“你和娘在家这些时日还好吧?我和穆三叔一直在外,澄哥儿要读书,不知道你和娘怎么样。”
“反正有娘在,我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只那方御史闹的不像话,龚家的人上门来,我娘生了会子气,旁的倒好。鹤儿哥哥,你不必担心,你如今好了,我们……我们也就好了。”她绞着自己的一股小辫儿,低头声如蚊呐。
鹤儿心头热了起来,“我现在自然好,也总希望你好好的。”
“嗯。”姝丽轻声应了一声。
还是听到脚步声,二人才恢复手中的活儿。
元澄当然是被穆莳夫妻派过来的,他硬着头皮走进来吩咐道:“丽姐儿,娘说这天色晚了,你也不必摊太多,要是鹤儿哥哥吃的积食就不好了。”
“那这些也就够了。”姝丽老实的看着已经有一摞的饼儿。
鹤儿瞪了元澄一眼,又捂着肚子道:“不不不,我还能吃,晚上没用膳,饿的肚子疼。”
……
最后,芸娘哪里真的敢让鹤儿吃那么多,但这孩子生怕让姝丽认为他撒谎,硬生生的吃了两碟,还闲庭信步的走出去,让元澄在家里和芸娘偷笑个好几天。
这人有喜则有悲,一墙之隔,芸娘还在高兴着明儿去哪里爬山,陈明喻却在交代同党,他已经被太子下了最后通牒,要供出当初用良民冒充倭寇,除了他之外,还有从犯是谁。
兴许这样,他还能逃过一命。
“爹。”外面是他长子陈捷敲门,他和淑敏郡主的长子,当初他生下来,自己这种冷清之人都难得动容。
陈明喻把纸扣上,让人进来。
却见陈捷端了一碗汤药过来,“您放心,这是儿子媳妇亲自熬的,只温补,无他事的。”
陈明喻称病在家,自然得做出一些样子来,唐氏心思太浅,藏不住,这个任务只能交给长子来做。
还好长子聪慧,很像他,样样事儿都办的很好。
不疑有他,陈明喻喝下这碗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