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元帝出乎意料的年轻, 芸娘磕完头站起来时,他正在处理政务,见芸娘站起来,含笑:“鹤儿时常提起你, 说你待他如何好如何好的, 如今见着真人了, 倒是真的温恭夙成。”
芸娘连道不敢, “八皇子也帮臣妾良多,虽然他年纪小, 但是机敏聪慧, 臣妾不知晓他的身份的时候,总觉着这孩子的爹娘也不知道是何人, 肯定十分聪明, 后来才知道他是圣上之子, 这才恍然。”
这话说的有些僭越, 但开元帝却很喜欢听。
毕竟, 天子虽然是天子, 但也是父亲的身份。
这夏氏并非是提前知晓儿子的身份收留的,而是因为儿子聪慧才另眼相待, 足以证明他的鹤儿优秀了。
“你们有恩于鹤儿, 不知晓你有没有什么心愿?朕若能满足的都会满足。”
开元帝其实也对穆莳比较看好, 青年才俊不可多得, 但同时也要一探这位夏氏到底如何。
芸娘却笑:“皇上, 臣妾如今能够满足的都满足了,若是您真的开恩,臣妾只有一事相求。”
“哦?”开元帝挑眉。
“臣妾想给八皇子请安,他那日走了之后, 臣妾就没再见过了。”
开元帝点头,“这有何难,让他过来便是了。”
他心中对夏氏也陡生好感,也难怪鹤儿喜欢这夏氏,成日喊娘亲,确实和寻常妇人不同,她眼神清亮,神采奕奕,没有丝毫贪婪。
这上位者大多如此,他们是世上最有权力的人,但是却又不希望别人觊觎他们的权利。
这点芸娘当然非常清楚,再者她对目前的生活很满意了,丈夫也不过二十几岁就在为官中任三品,武官中任从一品,儿子聪明又懂事,娘家弟弟读书也算用功多了,她爹也稳稳的做着官儿。
所以,她就没什么好求的了,只奢望能看鹤儿一眼,知道他回宫日子过的不错就好了。
鹤儿来的很快,头上还细蒙蒙的有圈汗,一看到芸娘就扑过来,“娘亲。”
这个称呼其实也不妥,鹤儿有生母于皇后,听闻于皇后为了生他难产,他年纪小,乍然见长辈这般可亲,又渴望母亲,当然不懂。
但芸娘不会这般造次,连忙要请安,即便鹤儿不许,她依旧请安完。
还道:“八皇子言重了,以前不知道您的身份,如今知道了,您唤我一声穆夏氏即可。”
鹤儿知道他的身份大白之时很多事情注定就变了,娘亲不再是他的娘亲了。
但穆夏氏他是叫不出来的,只道:“我喊您夏姨,好不好?”
芸娘见皇上不出声,这才道:“那臣妾就托大了。”
开元帝这才笑道:“你也算是救命之恩,又待他视如己出,这俗话说的好,一句养娘还是担的起的。”
听闻皇帝这话,鹤儿和芸娘都觉得过了明路,只是在皇上跟前,芸娘问的问题不多,只暗自打量孩子。
只见鹤儿穿着黑色翟服,腰间系着明黄色的腰带,腰带中间镶着一块宝玉,看起来价值不菲,他整个人看起来清瘦些了,但是个头却好像长高了点。
开元帝倒也知趣,让她们私下去说话,屏退了众人,鹤儿才扑到芸娘怀里,小声喊着:“娘亲……”
“鹤儿,我看皇上对你不错呢。”其实开元帝方才的试探她都看的一清二楚,但若不是爱子心切,他堂堂天子又何必劳神呢。
鹤儿笑道:“是啊,父皇待我自然好,过几日我怕是要封王了。”
这是又一喜了,芸娘摸摸他的额头,“这就好,我总担心你。你那位哥哥待你如何?”
鹤儿排行第八,显然前面还有七个哥哥,芸娘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偏生开元帝是新帝,他们能打探的只有像他早已死去的正妻,其余妻妾并不太了解,况且即便外边打探,也打探不出什么来。
鹤儿拧眉:“大哥是死去的刘皇后的儿子,如今军功彪炳,父皇正为他择妻,这倒也罢了,二哥却是庞贵妃之子,他二人从小便不合,以前从未闹到明面上,况且那时庞贵妃之父不过是个校尉,但这回出征是立了大功劳的,庞贵妃还生了二哥三哥和六哥,他们几兄弟很是团结,大哥如今依仗的只有那个嫡长的身份。”
看来庞贵妃势大,但也无可厚非,穆莳就说过,这次首功就在庞家。
庞贵妃之父对晋王忠心耿耿,她几个兄弟也是个个是忠良之才,也因为如此,庞氏才被封为贵妃。
“那你呢?”芸娘担忧道。
鹤儿笑道:“大哥和二哥都,少不得都来拉拢我,我年纪还小,他们都想不到我,我过的还好些。再者父皇也疼我,想必娘您也看的出来。”
话虽如此,但芸娘还似道:“旁的不必提,如若你真有什么性命之忧,只管递消息出去,江南点心铺子的何大奎是我得用之人,你可以传信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