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的郁姨娘为穆节诞下一子,一下子就成了二房的红人,谁都知道正妻大于贱妾,但是生了儿子的妾和没有孩子又失了宠的正妻,哪里是热灶,哪里是冷灶,大家看的一清二楚。
郁姨娘出了月子之后,姚氏就病了,不是假病,也不是赌气,是真的生病了。
这么多年来,她嫁过来之后,留给大家的印象都是争强夺利,掐尖要强,连林氏这样算得上宽厚的人都很不喜欢她。
可是看她生了大病,大家又觉得可怜。
尤其是年轻的媳妇们,都有一种兔死狐悲之感。
可是要芸娘去对姚氏如何宽慰,她也做不出来,姚氏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是自己咎由自取。她自己的姨娘当初以妾侍之名,压着正妻十几年不能翻身,姚氏正因为看的清楚,知道妾侍上位有何风险,才更看清自己的地位,连郁姨娘送过来的药都不敢吃。
自己把自己熬成那样了。
甭管姚氏如何生病,苏姨娘要为自己的大儿子娶新妇了,她是个沉的住气的人,女儿的婚事闹的满城风雨,儿子的婚事都是等尘埃落定了,大家才知道的。
芸娘逗着已经能坐起来的元澄,对穆莳道:“没想到苏姨娘这次为九弟娶的媳妇门第还不错,就是姑娘本人我没怎么听说。”
“你当然没怎么听说,一个懒鬼你要是听说过就怪了。”穆莳没好气道,“苏姨娘这个人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只认门第,只想娶个门第高的女子,殊不知这位胡国公的女儿是个有名的懒姑娘,管家女红一塌糊涂。”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穆莳清咳一声,“我那个时候也是未婚男子,家里人到处说亲,这京城的女子我了解的七七八八也是有的。”
“你都能说亲,那说明这姑娘年纪也不小了啊?”芸娘疑惑。
倒是忽略了穆莳以前说亲的事情,因为她自个儿以前及笄之前也是到处寻觅良人,没什么好提的。
穆莳想了想,“大概大三岁多快四岁,不过这不要紧,女大三抱金砖。但那位胡姑娘,可真是个懒人,当年她家是国公府邸,这位胡姑娘的爹非常护犊子,只是有那么点意思,人家就警告我什么一定要对他家女儿好,否则对我怎么怎么样,结果怎么样,我打听了一下,懒的不行,什么都不会。”
“原来如此,那这位胡姑娘的爹是国公世子吗?”
“不是,是苏国公的嫡次子,她爹倒是还行,在户部做四品官。否则苏姨娘也看不上啊。”
国公府的小姐,又是嫡出,也不是什么没落府邸,从外边看当然很不错了。
尤其是苏姨娘的九儿子于功名上并无什么建树,如今还是白身,到时候估摸着也是恩荫出仕,走仕途除非有人一直愿意扶着你,否则还真不算什么。
再者那种尤为重要的官职,也不能随便放什么人上去,即便侯爷有意为儿子做脸,但如果他没那个本事,下边的人稍微弄点鬼,压根就是万劫不复。
芸娘笑道:“反正咱们只管吃喜酒就成,旁的管不了那么多了。”
穆莳也释然,“也是。”
这后宅,有人凋零,就有人盛开。
九奶奶胡氏生的白净,脸上不施脂粉,相貌生的倒是端正,见到诸位嫂子也是小声问好。
侯夫人以及诸嫂子都有贺礼,连守寡的端敏郡主送了礼过来。
“莳哥儿媳妇,你带胡氏去跟族亲们认识。”
“是。”
芸娘带着她给各房长辈请安,二太太一贯和大房很好,送了重礼,其余人倒是平平,虽然新娘子家世很不错,可九爷毕竟是庶出,她们也不敢当着侯夫人的面太过分。
再者九爷不像穆莳那样灵活,和族人们关系还都不错。
胡氏看着芸娘的侧脸,只觉得什么时候完啊,好累!她怎么还能这样的神采奕奕的。
芸娘正和九老夫人说话,“您身子骨看着好了许多了?”
九老夫人摆手,“到底老了,不成了。”
“您千万别这么说,您还要看着萧弟日后成婚,四世同堂的,人家说福祸相依,我看萧弟好事近了。”
九老夫人心性还算豁达,“莳哥儿媳妇,承你吉言了。”
和每个人芸娘都知道交谈些什么,知道人家的苦处,一两句暖言暖语,让族人们听着都高兴。芸娘自然也不好冷落新娘子,把胡氏推出来说几句话,只胡氏虽然说话,但是并不活泛。
虽然不要求每个人都和她一样,但是作为庶出的儿媳,本来在府里地位和嫡出的儿媳妇是有区别的,你如果不活泛点,到时候就没什么存在感了。
胡国公府再好,嫁了人了,娘家是一方面,自个儿能够立起来才最重要。
午膳,媳妇们包括林氏都要捧箸盛汤伺候婆婆,其实侯夫人大概也就新人进门,或者让她们过来吃饭时弄这么一回,平时都是各过各的。
好在林氏和芸娘都体谅她新妇刚进门,昨儿晚上还不知道如何折腾,她们做嫂子的大部分都包办了。
好在庞氏老实,一贯也不说什么。
因为她有点摸不着头脑,因为前世穆芝嫁的是齐潼的弟弟,所以当时是齐家为九爷说的一门